第184章 挟天子(1/2)

明萱却摇了摇头,“皇上执意要以我为质钳制我的丈夫,他不会放任我躲去师太的庵堂。我若非去不可,只会给师太和那个孩子带来危险和灾祸,所以,我不能去。”

玉真师太的尊贵地位来源于宗室对她的崇敬,可她不能倚仗着身份公然与皇上作对。这是个君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师太可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藏匿地宫里的孩子,将来若是揭开这层面纱,宗室和皇上都会感激她,因为她保护的是皇上的子嗣。

可她保护明萱,却是违了皇上的心意,违逆君心,站在皇上的对立面,这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明萱心里很清楚,皇上确实暂时陷入了危,可是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临南王不可能夺位成功。倘若她此时前去投奔师太,也许的确可以躲过皇上的圈禁威胁,可等将来皇上肃清了谋逆叛贼之后,秋后算账时,只要按一个“勾结叛党”的罪名,玉真师太便可从神坛跌落尘埃,师太平静生活了大半辈子,对裴静宸有着不世的功劳,她不能陷师太不义。

而那个苦心救下的孩子,也会因此暴露行踪,置身于险境。

那么,之前他们所费的所有用心,都将化诸流水。

建安伯面上现出犹豫之色,过了半晌,语气微沉地说道,“禁卫之中仍有我门生故旧,我会令人留意七妹的安危。”

假若明萱躲不开这场是非,那么他这个姐夫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量让禁卫军中的人多加留意和保护罢了。

待建安伯走后,裴静宸紧紧抱着明萱不松开,他面沉如水,眼中透着从来未曾有过的阴霾,“阿萱,我不去统领北军与武定侯对抗了,你也不要进宫·临南王要夺宫,就让他夺好了,这些与我们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他将脸整个埋在了明萱脖颈,几乎是呢喃着说道·“阿萱,我们现在就收拾行囊,趁乱离开盛京。你若喜欢江南水乡温婉,咱们便去江南,你要是喜欢大漠孤烟直,咱们便去大漠,你若是想要看看周朝的东滨·那咱们就出海。总之,咱们离开这里,不要理会尘世凡俗,隐姓埋名,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好?”

皇上对安平王甚是忌惮,对明萱又有一种不愿直视的负罪,若是安平王战死疆场,明萱在宫里头不幸小产·恐怕他心里会十分欢喜轻松吧?

裴静宸不怕自己在前线受伤,他对自己还是有一些把握的。可是他绝对不能容许明萱在内宫出任何一点意外,便是磕伤了一丁半点·也会让他疼惜地无法忍受。然而,建安伯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毫无疑问地指向了他的担忧,承恩侯必然会在前线动脚,而不论是裴皇后还是俞惠妃,甚至皇帝本人,都极有可能在宫里头对明萱不利。

明萱轻轻在裴静宸的额头印上一吻,柔声说道,“逃不开的。就算我们逃开了,也带不走这安平王府所有的人·带不走孙太医,带不走我的祖母,带不走那些与我们有关的人。”

抗旨不遵,是死罪,恰好给了皇上一个发作的理由,就算他们两个远离了这一切·可总是要有人承受皇上的雷霆震怒,而那代价惨重,极有可能是百步伏尸,血流千里。不,不该的,不该让无辜的人受他们的连累。

她目光微眯,声音里带着坚定,“阿宸,既然逃不开,那我们该想的是如何面对。”

裴静宸徐徐将头探出,一双深邃墨黑的双眼望着明萱,怔怔不语。

明萱的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我有法子让皇上必须敬着我供着我,却不敢动我毫毛。而你,则要万分留心自己的身边,莫要让皇上或者承恩侯有可趁,在交战的时候让你身置险境,这便是面对。”

她来到周朝四年多了,虽然见过的人和事并不多,但在有限的交际圈内,所听闻的奇闻异事却并不少,她知道外面的世道艰难,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容易的,平民要生存,远比贵族之家来得艰难。

不论婚娶,入仕,还是生活中的每一点滴,处处都显示着身份地位。所以说什么隐姓埋名,当真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倘若失去了贵族的身份,那他们就只能是任人欺凌的平民,不仅生命如同草芥安全得不到保障,连穿衣裳的质地颜色都要受到制约的,又谈何自由?至于当个乡村富家翁的理想,也不过只是理想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都逃不开政治,若没有背景,富户也不过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是个人治的时代,君权至上,阶层之间等级分明而森严,只有有权势的贵族才能对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选择,才有相对程度的自由。

能以安平王的身份去江南水乡泛舟垂钓,能以安平王的身份去大漠看孤烟直落日圆,能以安平王的身份去东海之滨扬帆远航,这些或都是富贵闲人的雅。但逃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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