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那些比月光更加温柔的事(1/3)

壳阳的梦境系统中,最温柔的月色并不止存在于贝奴姆朗大街,也并不仅仅存在于彭亚丹顿的那副名为贝奴姆朗的月光的画作里。

月色静静的倾泻而下,穿过楼宇与屋檐的遮挡,涌动着流进一扇窗户,照亮了一张呆呆坐在窗口的少女的面庞。

那画面,有毫不逊色于任何名画的优美。

若彭亚丹顿能有幸得见,想来世间必定会多上一副名为月光下的少女的画作吧。

我们身处的世界中,总有那么难以计数的震撼灵魂的美丽场景,但大多数却并无缘被谁的眼睛看见,往往总那么悄无声息的发生又悄无声息的消逝。

能有幸被看见,却又有幸被记录的,永远是那万亿中的二三,因记录与传说又被人去追寻,因此不再默默无闻。

贝奴姆朗大街并不是特例,壳阳的月色有令人窒息的美感,美到你不忍心用呼吸去打扰,只是在壳阳生活久了,在其中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有特别的感受。

在壳阳的聚集点建设理念中,原本就有成为果核时代的艺术之都的狂想,贝奴姆朗画派的产生并不是巧合,而是有其历史成因与渊源。

当时聚集着来到壳阳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怀着自己的艺术理想。

即使现在,你拉出贾森或者娜塔尼亚,甚至是兰吉斯这样混迹于壳阳底层的人,去细究他的生平,便会发现他们都曾有过为追寻艺术而奋进的过往。

贾森的管风琴,娜塔尼亚的芭蕾舞以及兰吉斯的画作,即使在专业级别的审视中,也都拥有极高的水准。

但是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们都放弃了自己曾经追寻的理想,成为碌碌众生中平凡的一员,这种情况在壳阳并不少见。

卓越的艺术才能与这世间的美景一样,也往往需要幸运才能获得众人的瞩目。

而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无人赏识的坚守后,他们都放弃了期待,转而追寻生活中其他的美好,抑或是放弃生活与期待。

但在壳阳最初的建设时,他们都仍旧满怀理想,也因此壳阳的梦境系统设计中,有大概是果核时代最多的艺术家的参与。

壳阳梦境系统那冠绝整个果核社会的温柔的月光,可能每一缕纯净与每一分圣洁,都凝结着无数艺术创作者毕生的审美修养。

当时的他们或许不会想到,壳阳最终闻名于整个果核社会,并不是他们的艺术创作,而是与艺术无关的野蛮机体格斗。

还好,壳阳还有贝奴姆朗画派,不至让那些最初的理想毫无痕迹的湮灭。

月光下的少女并不知晓她所沐浴的月光的意义,她甚至并没有觉得这月色有多美好,因为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颇为烦恼的心事。

以她的性格,就算没有心事,这月光的待遇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同样会成为被牛嚼的牡丹,因为她天生与这许多细腻无缘。

这里是老友记的二楼,屋里没开灯,雅可可在自己的房间里苦恼的捧着脸晒着月光。

虽然头铁的拒绝了响虎替自己出面打招呼的要求,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开口会更好一些,但到得需要开口说的时候,雅可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因为贾森与努诺依荔待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以主人自居的姿态,而是视她作家人。

那份虚无奴隶契约,在他们的相处中仿若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似乎他们是因为彼此的好感与感情聚集在一起的家庭,而并非是因为血缘、契约以及其他更现实的实物被捆绑的社会单元。

雅可可未必会准确的描述这种相处的感觉,却并不代表她不曾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所以在这样的相处气氛中去提到奴隶契约与赎买、所有权交易,总觉得是件很突兀为难的事情。

因为这似乎是在否定与否决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其中的微妙,与雅可可跟平克及林东阁他们的相处还不同。

跟平克他们在一起时,雅可可可以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毒舌,她依旧能是平克他们最宠爱的宝贝。

那是因为不管她如何毒舌任性,平克他们都不会怀疑雅可可对自己的爱,也不会损伤到平克他们对雅可可的爱,他们之间的情感犹如与生命共存的那种连接。

或许努诺依荔与贾森之间是可以这样的,但即使感情再深厚,雅可可知道自己不可以,因为那会伤害到努诺依荔和贾森。

那次她为了响虎而试图的逃离,虽然贾森与努诺依荔从未责怪过她,反而给予了她理解与包容。

雅可可其实是知道的,她的行为对贾森与努诺依荔,其实存在一些伤害。

并不是说这一种感情一定逊色于她与平克以及响虎的那一种感情,它们在心里完全可以有相同的份量,只是它们的模式并不相同。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生而有之的东西,而是从相遇后用善意交换善意好感换取好感,以彼此逐渐加深的认同与亲近去逐渐建设的关系与感情。

这种感情同样可以有超越生死跨越时间以及超越世间一切的重量,但在这样的一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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