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难缠的“秃驴”(1/2)

敲着木鱼念经的和尚端坐在一家饭肆前化缘,两眼微闭,身旁放了一只紫金钵盂,来来往往的食客但凡经过,都会被那和尚聒噪上一番。

店小二端了一碗斋饭出来,口里忿忿嘀咕个不停,那和尚一手敲木鱼,一手覆在钵盂上方。

东家见状,亲捧了一块碎银子出来打发。那和尚睁了眼,慈眉善目祝祷了几句,揣了银子扬长而去。

刘睿笑倒在车内,两眼只管瞅着水柔仪,白胖的脸蛋笑成了带褶的包子:“瘟神不请自来,不破点财,决计消不了灾咯!”

水柔仪恨的咬牙切齿,一个爆栗敲在了刘睿的额上:“本尊是天女娘娘下凡,岂可与那秃驴混作一团?再这么着胡说,小心本尊撕烂你的嘴!”

刘睿吃痛地呻吟了几声,收了笑,抬手顺了顺怀里小狗的皮毛,噘嘴嘀咕道:“你可比那秃驴难缠多了。

父皇这是不想请神神自来,想要赶神民不允,神来神往不由他,怪道,愁的门牙都掉咯!”

刘睿一语道破天机,水柔仪恨恨瞪了他一眼,努力压平自己嘴角的抽抽和微微的心虚,及至后来,闻得兴皇刘毅门牙掉落之事,一时乐不可支,笑软在座上。

刘睿见状,觉着不对,抬手扯住了水柔仪的衣袖,居高临下道:“快快老实交代,我父皇的门牙是不是与你有关?

说什么父皇是咬胡桃时硌掉了门牙,骗鬼呢?本宫又不是三岁的奶娃娃!”

水柔仪言笑晏晏,定定望住刘睿:“臭小子,你才几岁?跟奶娃娃也差不离。少在本尊面前摆太子的谱,你父皇如今见了本尊也得客客气气地见礼。”

刘睿噎住了,忿忿低了头,再不言语。

水柔仪忽然命车夫停车,着人买了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也不想着吃,只拿在手里发呆。

刘睿瞥了一眼,馋的两眼放光,喉咙里咽了好几口口水,趁水柔仪不备,他一口咬了上去,不曾想,他怀里的小狗亦偷嘴咬了上去。

水柔仪唬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一人一犬咬在了糖葫芦上,大眼瞪小眼,口中均发出“呜呜”的护食声响。

她“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眼里的愁绪一扫而光,抬手打在了刘睿和小狗的脑袋上。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水柔仪和刘睿便坐着一辆特意寻来的素净马车到了王城的郊外。

刘睿不待人搀扶,蹦到了地上,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泥,怀里的小狗趁机撒开了欢,“汪汪”地欢鸣着。

马夫上赶着要去搀扶,被水柔仪喝退了,刘睿也不觉着疼,自己个儿爬起身,追在小狗的身后撒欢。

水柔仪远远看见刘睿冲自己招手,她大步跑了过去,见是一方泥塘,她怔了怔,瞥见刘睿眼中流出的狡黠之光,她大呼一声“不好!”,刚准备扭头就要跑,后背上已被重重砸了一下。

水柔仪背对着刘睿,肚里窝了一团火,倏然转过身,两手叉腰,凶巴巴瞪住他,鼻孔一张一翳,一头墨发随风乱舞,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刘睿得逞后,再也掌不住,大笑了起来,又弯腰抓了两把塘泥掷了过去。

水柔仪怒眼圆瞪,脸色发青,两手撸起袖子,恨的咬牙切齿,追着刘睿跳进了泥坑中,刺骨的寒凉激的她猛然一龇牙,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刘睿趁机抓了两把稀泥糊在了她的脸上,只笑的直不起腰,一个趔趄跌坐在泥水中,一张小口笑成了瓢。

水柔仪僵住了,也不擦脸上的塘泥,两眼喷火,死死盯住刘睿,气的两只眉毛一抖一抖的,她顾不得寒凉,弯腰抓起了泥巴抛洒了过去。两人在泥塘里笑闹成一团,活脱脱成了俩泥人。

刘睿歇了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赫然发现一只胖胖的碧绿虫子趴在衣裳上,他瞳孔大张,战栗个不停:“吴欢------快!快!吸血虫!此处也有吸血虫!”

水柔仪眯着眼瞧了会儿,本想再吓唬他一次,故意板了脸,正要出言忽悠,忽见刘睿一脸窘迫,耳根子都羞红了,她觉着了,笑的花枝乱颤:“哎呦喂,堂堂大兴国的太子殿下竟然被塘里的蚂蟥吓的尿裤子,说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咯!”

刘睿怔了怔,颤声道:“蚂------蚂蟥又是何物?你从前说那是吸血虫------你,你,你------你!”

水柔仪笑的喘不过气来,在泥水里打了个滚,软绵绵的,起不了身。

刘睿黑了脸,冷哼一声,气鼓鼓跑到了草地上,褪掉了外袍,掷在了地上。

远远走过来一个小牧童,凑到刘睿跟前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子,刘睿气的大喝了一声:“吴欢,你个大骗子!”

水柔仪远远避到一边,冷的哆嗦了好几下,威逼车夫褪掉外裳,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犹自冷的牙齿发颤。

刘睿不依不饶,旋风似的逼了过来,水柔仪“哇哇”大叫着,东躲西藏,口里早求了饶。

小牧童瞧着有趣,将牛赶到一旁的野地里,凑在两人跟前逗趣,两只小手拍的哗啦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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