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美人儿出逃(1/2)

不知怎地,王子诚忽然又折进了大殿,眨了几下眼睛,温和道:“那条戒尺还请公主殿下命人收好了,回头弄丢了,下官又得费老大的劲儿寻。

老竹倒是不难寻,怕就怕寻条更韧的,打起手板来,各位贵女们只怕有的罪受咯!”

这回,王子诚嘱咐完后,真个儿走了。

水柔仪怔了老半天,“呜呜”干嚎了两声,整个儿歪倒在语芙的怀里。语芙陪着骂了王子诚好一会儿,才搀了她回正殿。

下午,丝萝春秋殿一下子寂寥了许多,早上摆放的案几桌椅等物突兀地搁在大殿两侧,空荡荡的。

虞嬷嬷扶着小宫婢的胳膊颤巍巍行礼告罪,水柔仪一笑了之,绝口不提上午之事。

一众贵女怕极了水柔仪,见她不提,她们也不敢多嘴说一个字。

丹珍的手上裹了层层绷带,圆滚滚的,跟特大号的珍珠丸子差不离,额头上也破了几块油皮,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水柔仪又问了一句琉璃蝴蝶簪的去向,丹珍窘迫不安,喏喏表示,明日必会戴着进宫。

水柔仪暗暗发笑,跟语芙两个挤眉弄眼。绮霞自从知道王子诚下午不来授课,立时寻了由头,躲在正殿里充主子,指挥宫婢们忙东忙西,她自己个儿倚在廊上,袖了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自从太子病倒后,言贵妃特意调遣了一队御林军,日夜看守东宫。刘睿出不来,水柔仪没功夫去,急的刘睿整日家在东宫里打鸡骂狗。

那条唤作美人儿的小奶狗挨不住凌虐,偷着跑到了流仙宫,寻求庇护。

流仙宫本已养了一猫一犬,水柔仪瞧着美人儿可怜,便大方收留了它,命人好生照顾,三个猫犬正好就伴,得空便要打闹一团。

东宫的小黄门自昨日发现美人儿走丢了,遍寻大内,今早路过流仙宫时,猛然听到了美人儿的狗吠声,急吼吼回去汇报。

刘睿立即命人往流仙宫送了好些个奇巧玩意儿,光各色琉璃米珠就送了满满一匣子。

用过午膳,水柔仪正躺在湘妃榻上小憩,榻上铺了天青色厚绒毯,暖烘烘的,流莺将东宫送来的物件一一拿给水柔仪瞧。

见刘睿深谙俗务,水柔仪甚感欣慰,在美人儿的身上绑了一个湖蓝金绣线滚边荷包,算作回礼。

刘睿复又见到了美人儿,喜得痛哭流涕,发誓再不拿它撒气了,见了那荷包,鄙夷地扫了一眼后,就随手甩给了宫人。

还是听白公公细心,拿着那只荷包捏了捏,发现一张笺纸,展开后瞄了一眼,僵住了神色。

刘睿两手抱了美人儿在怀,就着听白公公的手看了一眼,顿时气得跺脚,只见上头写着:竖子无知,竟有何不食肉糜之问。身为人师,羞见人也。

吾劝汝有三,其一,闲来无事,多读经史子集,研学大家言论;其二,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知否?知否?一花一草皆由天造,万物有灵,不可草菅蹂躏;其三,少食少睡,勤练功夫,脂厚膘肥,何谈踏雪无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罚汝抄写《颜渊篇》一百遍,亥时前送来与吾亲看。误了时,或假手与人,吾定不轻饶,切记!切记!

刘睿一行大骂水柔仪狼子兽心,一行命人铺设文房四宝,哀哀戚戚地抄写起来。

听白公公在旁研磨,不动声色指点错处,刘睿揉了纸,重新誊写。

这边,水柔仪正拖着酸软的四肢习练礼仪规矩,脸上还要端出一副尊贵典雅的派头,震慑众人。

好好地,她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身上凉津津的。往外头一看,金乌高悬,分明是个明艳艳的好天气。

语芙忙到正殿里翻找衣裳,寻了一件银丝嵌成长命千岁纹路的月白锦袍,给水柔仪添上。

水柔仪睨了那纹案一眼,扯了一丝苦笑,暗道:能活到百岁已属不易,遑论千岁?

是夜,更深露重,水柔仪着了一身夜行衣,溜出了流仙宫,直奔御书房。

今日听陈之瑶提起昌国和盛国国书之事,她留了心,意欲窥探一二。

语芙曾劝阻她莫要冒险,自从刘毅老儿的大门牙被人于睡梦中拔了后,宫内的守卫越发严密了,遑论御书房?

水柔仪明知如此,心里猫挠了似的。语芙、流莺两个拦不住,只好小心打点,留守流仙宫掩人耳目。

水柔仪溜出了正殿,意欲从丝萝春秋殿翻出去。她细细盘算过,丝萝春秋殿地处偏僻,除了白日有宫人洒扫,平时是无人的。

夜凉如水,凛冽秋风侵肌入骨,她吊了一颗心,一路上绕廊过亭,步步小心,背心上都是汗。

路过那处先皇后手植的女萝苑时,隐约闻得一阵酒香,水柔仪心下疑惑,蹑手蹑手走了过去,趴在外围白墙上,往内偷瞄了几眼。

足足观察了一刻钟,连个人影都未发现,她溜了进去,走进凉亭里。

今晚的月色三分皎洁七分晦暗,铅云低垂,黑压压的,似蓄了一场大雪般。几缕酒香弥在鼻尖,醇馥幽郁,光闻着,就让人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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