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为你花开满城(1/2)

水柔仪笑道:“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也得亏是陛下,旁人还真没有这泥燕口夺食的本事!”

兴皇刘毅闻言,气的圆睁怒目,双唇翕动了会儿,无可辩驳,只好仰着脖子哑声。

两刻钟后,这场“五谷雨”终于停了下来,水柔仪重新端坐在龙椅上,板直了身子,两眼直直望向御阶尽头,严阵以待,笼在袖管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刘毅瞟了水柔仪一眼,散漫地靠在椅背上,阴阳怪气道:“你在害怕?”

水柔仪被说中心事,一时语塞,气息渐渐紊乱,长吸了好几口气,强词夺理道:“野哉,由也!本尊有什么好怕的?本尊受命于天,天高地阔,唯吾独尊,区区高哲,何足一提哉?”

刘毅扁了扁嘴,以手扣椅,不屑道:“汝乃仙姝,何不扶摇直上九万里?朕何时提过高哲只言片语?倒是你,不打自招!”

水柔仪脸黑如锅底,双唇蠕动,怔了半晌,不悦道:“喂,你到底是哪头的?你别忘了之前答应我阿娘的话,我阿娘都告诉我了。”

刘毅瞬间敛去了散漫,肃穆了神色,正襟危坐,苦大仇深道:“岂不闻夜夜琴挑凤求凰,寂寞春闺虚掩门?

高哲那个臭小子到底年轻气盛,弯不下腰,舍不出脸。朕若也如他这般,岂能抱得美人归?唉,眼瞅着好花落别家,朕心已溃,如崩如坠。”

水柔仪险些被口水呛着了,鼻孔里哼出一股气来,轻蔑地看着刘毅,道:“君有疾,不治恐入膏肓,何故弃之?”

刘毅别过头,一脸茫然。水柔仪笑着咬牙,一字一句道:“阁下颜厚,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炒不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是痴傻疯癫,又是何疾?悲哉!悲哉!吾本良善之辈,究竟所犯何罪,竟遭天谴至此?

尔等无耻之徒污我目,辱我耳,偏偏害我身陷樊笼,无可脱身。唉,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已不正,下梁岂不歪?”

刘毅也不恼,斜倚着身子,短短地冷笑数声,静静看着水柔仪,眼神渐变凛冽:“你已知此中渊源,就该放下执念,不如留在我兴国做------皇后。如此皆大欢喜岂不好?”

水柔仪正要回嘴,忽然听见阿木嚷嚷着“臭丫头!臭丫头!”她震惊之余,袖了雪团,快步奔下御阶,朝阿木跑去。

阿木迈着两条小短腿,兴冲冲地迎了上来,两手紧紧抱住水柔仪的腿,嚎啕大哭起来:“臭丫头,臭丫头------阿木终于又见着你啦!臭丫头,阿木听你的话,将臭狐狸养的白白胖胖的------呜呜------”

水柔仪喜极而泣,也跟着伤感起来,蹲下身,搂了阿木在怀,一大一小两个人哭的泪眼涟涟。

雪团探出了脑袋,瞅了瞅四周的宫墙,拿爪子拍了拍阿木的脑袋,“唧唧”地尖叫着。

阿木抬起头,瞪了雪团一眼,不耐烦地呵斥道:“臭狐狸,你又皮痒痒呢?”

雪团又拍打了阿木几下,吐了吐粉红的舌头,乖巧地缩在了水柔仪的袖管里。

水柔仪理了理身上黑乎乎的衣袍,低头瞅着地上的颗颗黑色小球子,嫌弃地撇了撇嘴:“阿木,你能不能不要再哭呢?瞧你,又弄了我一身污秽!”

阿木忙止了哭,挠了挠头皮,讪讪笑道:“阿木,阿木不是故意的。”

御阶两边站立的朝臣正瞅着水柔仪三个,暗自称奇,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快看,百花盛放!”

水柔仪唬了一跳,寻声望去,果然看见四面墙根底下的木槿花树、海棠花、桃花等忽然绽放,满眼望去,梨花淡白新桃红,木槿开时红胜火。

水柔仪正暗自纳罕,忽然瞥见高哲昂首阔步而来,身着一件绛红色的织锦长袍,自双肩往下绣着金丝凤凰团花,腰系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披了蓝灰色哆罗呢大氅,金冠束发,端的是英姿飒爽,高大威武之极。

高哲每踏上一级石阶,两侧朝臣躬身见礼,水柔仪远远站着,眯眼瞧了几眼,但见一抹绛红顶着风霜寒气,逆光而来,广袖飒飒,若飞流泄玉,衣袂飘飘,若曳霜华。

水柔仪心头一阵肉跳,紧紧咬了下唇,她忽然抓住阿木的腕子,转身往御阶之上走去。

高哲见状,飞身跃起,行云流水般落在了她的面前,伸过来的手上捧了一大束各色鲜花,默默看着她的眼眸,不置一词。

水柔仪唬了一跳,身形一颤,被高哲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胳膊,她再三咬牙,猛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大力甩掉他的手,灼灼目光望住了他。

高哲眉心微跳,剑眉倒立成川字,怔了老半晌,轻声道:“浮世三千,吾独爱你一人。吾愿为汝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争天下,逐鹿中原。吾也愿为汝繁华落尽,晨钟暮鼓,共醉一盅,流年与卿立黄昏。”

水柔仪微微挑了挑眉,睥睨了高哲一眼,淡漠道:“小高相国,你僭越了。”

高哲眉眼生晕,莞尔一笑,就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了叩拜大礼,不待水柔仪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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