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叫你别动(1/2)

水柔仪忽然觉得口里发干,艰难咽了几口口水,抿唇问道:“这首《凤求凰》,你背了多久?”

高哲一脸懵然,呆呆看住水柔仪,颤着声音道:“一个时辰。”

水柔仪高挑了眉毛,抿唇笑了笑,眉眼生晕,得意道:“我比你强些,只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背了下来。”

高哲脸色变了好几遍,绷紧的神经好似断了弦,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空了,身形一趔趄,猛地往下坠去,脑袋狠狠撞到了水柔仪的额上,只听得她狼嚎了一声:“疼!好疼!你快起来!”

流莺到底不放心,准备了夜宵,正与毒龙百般斡旋,意欲进内看看。毒龙懒得废话,只执剑在前,冷了一张脸。流莺又是奉承毒龙忠心耿耿,又是百般赔笑,嘘寒问暖的。

奈何毒龙油盐不进,流莺急的无法,忽然记起,水柔仪曾说过,对付高哲这种人,切莫硬碰硬,只要示弱就好,她连忙淌泪抹眼地扮起可怜,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

果然,毒龙渐渐软了下来,见她哭着,浑身不自在起来。流莺瞄准时机,拈了食指和拇指,拉着毒龙的袖子,软语相求,再三保证,放了夜宵就出来,绝不逗留。毒龙不知如何是好,急的只挠头。

两人正闹着,忽然听见了水柔仪的痛呼声,流莺扭头望了窗户一眼,瞬间涨红了脸,急忙收回手,背转过身子。

毒龙见流莺神色怪异,心里一时好奇,也扭头望了过去,但见绮窗映着橘色烛火,与先前并无两样,他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流莺。

这时,从大殿里又传出了高哲略带愠怒的声音:“别动,叫你别动,本相会轻着些,一会儿就不痛了。”

流莺轻声“哎呀”了一声,抬步就走,也不知是两腿发软,还是绣花鞋踩着了青苔,身子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毒龙见状,忙抢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生硬的嗓音里透了关切:“没崴着脚吧?”流莺倏然转过身,瞪了毒龙一眼,见他呆呆的,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打掉了他的手,又将食盒塞到了他的怀中,气冲冲地离开了。

毒龙懵住了,一脸不解,低头看了一眼食盒,连忙喊道:“喂,你不是要送夜宵进去吗?就这么走呢?还送不送呢?”

流莺闻言,站住脚,扭头剜了毒龙一眼,没好气道:“不长眼的东西!还送什么送?留着你自己吃吧!”说罢,流莺气呼呼地跑开了。

毒龙平白被骂了一顿,心里有些恼了,嘟囔了一句:“怪道尊上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夜里天寒地冻的,不知不觉有些饿了,毒龙打开食盒,见是一碗热腾腾的汤羹,他喜不自胜,喝了一口,汤羹还未入喉,口腔里忽然一阵发苦,跟咬了黄连似的,他忙不迭地吐了出来,又灌了好几口茶汤漱口,舌尖仍是隐隐泛苦。

毒龙就着月光,细细看了看那汤羹,依稀看见白菊、黄菊、金银花、茉莉花等败火之物,他挠了挠头皮,喃喃自语道:“尊上和公主殿下没听见说上火了哇?怪苦的,平白无故的,谁喝这劳什子?”

大殿内,高哲正将水柔仪箍在了怀中,铁青着脸,拿了瓶紫金化瘀膏,轻轻揉着她的额头。水柔仪痛的龇牙咧嘴,怨愤的小眼神刮在高哲的脸上。

擦完了药,高哲拉了枕头过来,又拽了被子,放下海棠团花锦绣的厚缎床帘,自顾自地侧躺下了,干干撂着水柔仪。

水柔仪见气氛阴郁,不敢再招惹高哲,乖乖躺下,两人中间隔了一两米的距离。凉飕飕的冷风钻进床帘,又灌进被子里,水柔仪冻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高哲只是不动。

水柔仪斜睨了高哲几眼,但见高哲如瀑缎发散落在枕头上,被冷风吹的有些凌乱,飞扬了几缕长发。他侧躺着的身子,映着昏黄的膏烛,勾勒出冷峻的线条,在淡红色的帘布上投映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恐怖气息。

水柔仪渐次有些不安起来,微微侧了侧身子,隔着软帘,依稀见得窗外惨白的月色,斑驳了花树影,大殿内外杳无人声,甚是凄凉寂静。

水柔仪疲惫得揪眉心,却怎么都睡不着,两鬓“突突”地蹦跳着,她心里有些烦躁,索性抠着褥子上的锦缎,指甲划拉丝绸的声音“嘶拉嘶拉”响起。

忽然,殿外响起了一声“咔嚓”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大殿内,震的人心头一颤,水柔仪不防备,翻身坐起,竖耳辨了辨,大概是雪重折枝的声音。

她轻轻吐了口气,半倚在床头,百无聊赖,斜眼觑着雕花紫檀小圆几上的膏烛,烛光昏黄,火苗被风一吹,跳跃了几下,在帘布上晕染了一圈黄晕。

她忽然响起流莺曾提起过的宫廷秘闻,心里一阵发毛,越看越觉得那一圈圈黄晕似怒睁的眼睛,幽怨,不甘。刮骨的寒风侵袭而来,激的她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起。

水柔仪不敢再看,忙忙地瑟缩进被子里,将头深深埋在里头,小冻猫似的蜷缩成一团。高哲睁开了眼睛,倏然翻转了身子,伸了长长的胳膊,将她捞了出来,拽进怀中,紧紧地拥住了她,沙哑了嗓音:“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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