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落尘(1/2)

春泥妈妈心里一阵憋气,忍不住冷笑道:“蠢货,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老身在易水轩已将原委说的那般清楚明白,你竟一点儿都没悟透,你长这脑子是用来出气的?

尧梅几个各为其主,而长安长老连发钧令,老身只是一个小小的掌事,如何敢公然违拗上级的指令?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拖’。

只有捅了林阎王这样的马蜂窝,老身才有借口留下处理内务。尧梅几个有勇无谋,死在林阎王的手上,一点儿都不亏。

你不信?纵使老身将林阎王的底细托盘而出,你以为,她们能得手?今日,你亲自上阵,林阎王的厉害之处,你心里应当有数。”

蕊娘怔住了,倏然松开了手,身子一阵绵软,后边的话,她渐渐听不清,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春泥妈妈大力晃了晃蕊娘,凌厉目光逼视着她的眼睛,厉声说道:“你记住,这就是老身今日要教你的第一个道理,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只会害人害己。”

顿了顿,春泥妈妈吁了口气,冷声道:“今日,老身要教你的第二个道理便是,在这世上,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你能倚靠的也只有你自己。

你方才要问的第二个问题便是,为何老身会暗中派了密探跟着你。好,老身现在就告诉你。没错,人,是老身安排的,而且派去的还是阁中顶尖的高手。

老身嘱咐她,任何时候都不许出手相帮,哪怕下一刻,你就要死在林阎王的手上,老身------也不许她施救。

呵呵,蠢,你真是蠢到家了!你心里明明已有了答案,还要张口询问,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你已然窥见天机,要是落入敌手,严刑拷打之下,难保不会泄密。

再者,你若是存了异心,或是怕了,连夜逃走,要是哪天,你昏了头,出去胡诌,岂不是要置我独孤圣女派于险境?你恨也好,怨也罢,老身无愧于心。”

春泥妈妈松了手,理了理玫瑰紫芍药花纹锦袍,扶了扶鬓边的嵌宝石花蝶重珠簪,轻描淡写道:“是去是留,全在你,我茶哈台琼花阁从不强人所难。

今日,看在你手刃林阎王的份上,哪怕你明日选择离开,老身也不难为你。

但,你给老身记住,出去后,你若是敢在人前提及我独孤圣女派只言片语,天涯海角,老身也要捉了你回来,杀无赦。”

说罢,春泥妈妈拂袖而去。

春泥妈妈走后,蕊娘仰躺在床榻上,满脑子都是落尘姐姐的音容笑貌。

落尘姐姐曾告诉过她,她家原本是昌国的官宦人家,她父亲自诩清流,从不结交当朝权贵,只与原兵部侍郎赵永光有过几次诗词唱和。

后来,赵氏一族开罪了昌皇陛下,获了罪,而她家也跟着遭殃,男丁都被流放到漠北一代做苦役,差不多死绝了,而女眷无论老幼,全被发配到了司妓处,水深火热。

可怜侯门金玉质,一朝沦为低贱尘泥,她万念俱灰,寻死觅活闹了十来次,司妓处的掌事没了耐心,将她发卖到军营里,她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沦为了最下等的军妓。

一日,她无意间发现军营将士掳了两个良家女子,意欲施暴,她不顾自身安危,抢进去营救,那两女子险险逃脱魔爪。

娼妓冒死救民女的新闻闹得满城皆知,恰巧,千面圣女游历此地,听闻此事后,对她颇为赞赏。千面圣女亲自将她救出,并交给从容长老教养。

一二来年,落尘姐姐跟着从容长老学了顶尖的功夫,也出色地完成了好些任务,但她的刀下从不沾染无辜生灵的鲜血。

自从,落尘姐姐奉从容长老之命,前来“协助”春泥妈妈盘点诸务,她一直都与自己宿在一处。

自己每日晨起,从不肯对镜梳妆,就连屋里的铜镜都是落尘姐姐来了之后才陈设的。落尘姐姐知她心中悲苦,为了安慰她,这才将自己不堪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讲与她听。

这些日子,落尘姐姐与她一处练功,陪她说笑,还说自己与她的同胞妹妹一般娇憨可爱。在自己的心里,落尘姐姐就是她的亲姐姐。

次日清晨,春泥妈妈安排完阁内诸务,闲坐在庭院里赏花,天寒地冻的,她捱不住,命人端了个九节錾吉祥纹八棱形白铜暖熏炉,埋了不少银丝细炭,婢女小娟拿了个曲纹双拐的火钳,将已燃尽的炭小心夹了出来。

春泥妈妈端起茶碗看了看,挑了挑眉,“叮当”一声盖了茶盖,顿在大理石圆桌上,不悦道:“小娟,续茶,要滚滚的水。”

小娟轻笑了一声,丢了火钳,替她紧了紧身上的紫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娇嗔道:“妈妈,您真个愚痴了!

您只管在屋里等着,打发个小厮盯着,一有了消息,就去回禀了您岂不好?您老天拔地的,白白地在寥天地受这等罪。”

春泥妈妈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小娟的脑门,笑骂道:“你个泼猴,越发惯的了不得了,连老身都敢排揎。”

小娟撅了撅嘴,叉了腰,脸上一本正经,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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