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召兽曲(1/2)

水柔仪怒从心头起,大声喝道:“哼!今日是私仇,很不必牵涉其他,姑奶奶今日以面纱覆面,便是不想挑起战端!水冰卿,你不念人伦,苛待生父,今日,你也休想躲掉!”

葛其麻等不及,就要下令动手。

水冰卿闻言,颇为吃惊,厉声拦阻了众人,她凝了冰霜的眼睛死死盯住水柔仪,眼珠转了转,娇媚笑道:“二妹妹如今在何处安身啊?姐姐听闻,你的那两个旧情人月前可都册封了皇后了,莫非,你已委身其中一人,做了妃嫔?”

水柔仪听出了水冰卿话语里的嘲讽,她不屑搭理,目光只逼向葛其麻,沉声道:“我阿爹水济昌本是你宇文世家安插在大昌国的细作,后被昌皇陛下发配至此。

尔等宵小之辈不敢开罪昌国,将我阿爹弃如敝履,又对我阿爹不闻不问,如今,你们还杀了他!身为人子,今日,姑奶奶便要替我阿爹讨回公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水冰卿没套出水柔仪的来历,心里有些不安,本想拖延时间,命人去打探消息。可葛其麻已无耐心,无视水冰卿的劝阻,下令动手。

水冰卿恨的牙根痒痒,只好退到一边观战,见水柔仪身手不凡,饶是被几十个好手围攻,仍游刃有余,她附在身侧侍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侍女连忙出去传话去了。

双方缠斗了大半个时辰,不分胜负,葛其麻杀红了眼,又调了四五十个好手上前围攻。水柔仪浑然不惧,沉稳应对,白练功配以圣女剑法,杀的一众沙匪渐渐乱了阵脚。

这时,水冰卿扬声喊道:“二妹妹,你是至孝之人,难道要在父亲的灵前大开杀戒?”

水柔仪闻言,立即住了手,果然看见父亲的棺椁被水冰卿抬到了大帐前。

水冰卿轻轻挑了挑细眉,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懒洋洋道:“二妹妹,你若再执迷不悟,可别怪姐姐惊扰父亲的亡灵。”

水柔仪苍白了神色,嘴唇哆嗦,咆哮道:“水------水冰卿,里头躺着的是你的生父!你有什么冲我来!”

水冰卿娇媚笑了几声,浓妆艳抹的脸庞扭曲可怖,语速飞快,尖声道:“水济昌那个老不死的,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种!

当日,水济昌那个老不死的被你连累的丢官,沦为阶下囚,我们一家人也跟着受罪,吃尽了苦头,看尽了白眼,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我跪着求他,求他给你写封书信,想办法弄我们全家回京。可,水济昌那个老不死的,执意不肯!

起初,我只当他是无颜求你,后来才听锦绣提起,水济昌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想给你添乱,怕你背上后宫干政的罪名。哈哈哈哈,他是你一个人的父亲,不是我水冰卿的!”

水柔仪心里一阵绞痛,痛的快要窒息,颤声道:“大姐姐------阿爹,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水冰卿狰狞了面孔,从侍女手中接过熊熊燃烧的火把,傲然望住水柔仪,冷声道:“我数三声,你若不乖乖缴械投降,我就一把火烧了水济昌那个老不死的!一!”

水柔仪见几名沙匪正往水济昌的棺椁里投掷干枯木柴,她五内俱焚,翻滚着滚烫烫的火山岩浆,大喝一声,拈了五枚水银针齐齐射了过去。

那几个沙匪惨叫了几声,当场毙命,水冰卿躲不及,肚腹上中了一枚暗器,踉跄了几下,摔倒在地,拼尽全身气力,将手里的火把抛进了水济昌的棺椁里,燃起了红蓝色的火苗。

水济昌的尸体忽然从棺木中坐起,一瞬间又“扑通”一声仰倒下去。水冰卿唬了一跳,连连往后爬滚。

水柔仪瞳孔大张,心里涌起一股翻江倒海般的绞痛,她凄厉尖叫了一声,喷涌了几口鲜血。

葛其麻见状,指挥众人围攻了上去,嘴里浪声浪语,说了许多轻浮之语。

水柔仪被一个使狼牙棒的沙匪击中了肩膀,她扑倒在地。见其余沙匪将要合围上来,她腾空跃起,身上厚重的孝衣顿时裂成了碎片。那块纱巾打了个旋儿,坠落在地,陷落在鲜红的血水里。

众人抬眼去看,水柔仪穿了一身缟素的滚雪细纱衣裳,披散下来的长发上只簪了一朵小小的白绢花,别无佩饰。一张脸庞洗净铅华,干净素雅的如同一方上好的羊脂白玉。

水柔仪仰天长啸,神色决然,道:“今日,我欲渡魔,反坠魔道。屠戮无辜,涂炭生灵。万千罪孽,由我而始。天谴若至,我自认罚。”

众人不知她意欲何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水柔仪从荷包里取出了召虫粉,漫洒下去,又从袖管中取出一支短小的玉箫,缓缓吹奏,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

渐渐地,那箫声萧萧,奏出一片凄凉萧杀之象,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于耳,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众人为箫声所惑,不自觉勾起了心底的万千悲伤,起初只是抽抽噎噎地呜咽,渐渐地,酿成悲号震天地恸哭。众人悲不自胜,泪如雨注,一些定力差的,已口吐鲜血,犹自哀嚎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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