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红白相见徒奈何(1/2)

最先发出惊呼声的是那名男子,他大力挣扎着,似一头发怒失控的雄狮般,踢踹啃咬,水柔仪见高哲忽然举起了手,要拍在那男子的天灵盖上,她连忙松了手,任由那男子跳进了河中。

那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女子拖到了甲板上,又褪了湿漉漉的外衫,盖到她的头上,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脸。

水柔仪有些失魂落魄,呆立在当地。

高哲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既要杀她,何必再救她?”

那男子闻言,微微抬头,瞟了高哲一眼,神色寡淡,随即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子,轻声道:“你------好好的------”顿了顿,他伸出手,意欲握住那女子的手,终究僵在半空中,颤声继续道,“就此别过------此生不复再相见。”

说罢,那男子“扑通”一声跳下了船,揽了满怀的星月清晖,往岸上游去了。

高哲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子,冷声道:“看来,是你负了他咯?”

那女子蜷缩在甲板上,低声抽噎个不住。

水柔仪默然无声,忽然飞身回到了岸上,迅速钻进人群里,等高哲反应过来时,已不见了水柔仪的身影。

水柔仪孑然一身,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许久,直到走累了,蹲坐在石阶上,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藏起来,地上的影子瑟缩成一团。

这时,不知从何处忽然涌出来一大群蒙面黑衣人,包抄了过来,将水柔仪围困在正中间。

那些高手的招式怪异,不像是中原人士,狠辣多变,专攻人的要害。而水柔仪手无寸铁,又连日疲累,应对起来不免有些吃力,渐渐地落了下风,胳膊上挨了一刀。

双方缠斗了小半个时辰,僵持不下,眼瞧着就要破晓,那些黑衣人无奈撤退。

水柔仪简单包扎了伤口,又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攒够力气,打算返回客栈,却发现迷了路,无头苍蝇似的在城里乱转。

远处走过来一队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甚是热闹,围观的人群将道路夹道两边挤的水泄不通。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生的俊俏白皙,拱手向周围的人群道谢,穿着新衣新帽的家丁将红枣、花生、铜钱等物什撒了一簸箕又一簸箕,引得人们纷纷哄抢。

水柔仪站在角落里,看着热烈鲜艳的大红色,听着喜庆的乐响,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空落落的心忽然被无尽的艳羡填的满满当当的。

此时此刻,她越发明白了阿娘当年决心嫁与阿爹的心境,不求夫君与自己心意相通,只愿不再受红尘纷扰,做一回普通女子,安心过着小日子即可。

忽然,对面来了一队送殡的队伍,白衣白帽,洒了一地的白色纸钱,铺了层鹅毛大雪似的。

迎亲的乐声戛然而止,停在了当地,而送殡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僵持在当地。人群里议论纷纷,纷纷说不吉利。

还是新郎官最先反应了过来,下马,走到一名白发老妪的面前,躬身行了个拱手礼,又客客气气地寒暄了几句。

那老妇人神色木然呆滞,盯着新郎官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扭头冲身边的一个老汉吩咐道:“吩咐下去,让他们先过------误了拜堂的时辰------不吉利------”

那老汉恨恨剜了新郎官一眼,赌气吆喝送殡队伍让道。

“那棺材里躺着的是牛家奶奶的老来子,昨晚没了,据说是溺死的。”

“怎么今个儿就出殡呢?”

“唉,牛奶奶活着已没了盼头,昨个儿夜里就将家财悉数散与街坊邻居了,只怕,前脚埋了儿子,她后脚就要跟了去------”

水柔仪听着人群的议论,眼前忽然浮现出父亲躺在棺椁里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

送殡的队伍让开了道,迎亲的队伍重新吹打起来,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忽然,人群里有人惊呼了一声“血!”,水柔仪挤到前头,赫然看见花轿下头渗了嫣红的血液,点点滴滴,凝聚成一条细细的溪流。

新郎官从马上爬滚下来,冲进花轿里,看了一眼,一头栽倒在地,头上的簇新帽子跌落在血泊里。

水柔仪瞟了一眼,花轿里坐着的正是昨夜被她救下的那名女子,她大吃一惊,飞快地抢上前,手忙脚乱,帮着止血。

那女子的手上握着的那支垂珠却月钗深深地刺进了心房上,无论水柔仪怎么按压,始终止不住血。

新郎官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几下,勉强扶住轿门,颤声道:“你------若不愿意嫁我------只消说一声------我岂有不成全你的?”

那女子奄奄一息,勉强笑着:“不,不,不,我------我是愿意嫁你------嫁你为妻的------只是,他竟------用死来------惩罚我------我再没脸------没脸活下去------终究是我负了他,移情别恋------”

水柔仪闻言,怔住了,扭头看着那具棺椁,肝胆俱颤。喔,那棺椁里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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