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误了兴国(1/2)

从前的高哲,是多么意气风发呵,狂狷傲慢,仿佛世间万事都由他主宰一般,端的从容镇定。

今日,他刚回来,她就隐隐觉得高哲有些不大对劲,眸中有些混沌,眼神也总是躲闪,似乎总不愿与她直视。

水柔仪有些忧心,迟疑再三,终于开口问道:“一马桥的战事------可还顺利?”

说罢,她不自觉揪了心,脸上却故意扮出一副轻松镇定的模样。

高哲不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将被子掖了掖脚。

水柔仪不再问了,脸色忽然一片煞白,眼前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山崩地裂的惨烈场景。

她强撑了会儿,到底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使劲捶着胸口,不住声地自责道:“都是------我的罪过!我当日不该来兴国的!我不该来的!是我------是我误了兴国啊!”

高哲心疼不已,大力扼住水柔仪的手腕,拉她入怀,整个拥住她,无限爱怜道:“此事不与你相干,这是兴国的命数。

三国之中,兴国积贫积弱,能苟延残喘至今日,已是难得。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今日之战事,就算没有你,总是逃不过的。兴国被他国吞并,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水柔仪倏然止住了哭声,大力推开面前的人,炯炯目光盯着那双眼眸细瞧,足足看了一刻钟的功夫,她眼射寒星,颤声道:“你------你------不是高哲!你不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说罢,她不由分说,上手去撕扯,一张薄若蝉翼的假面掉落下来。

水柔仪冷笑了几声,眼角已划过两行清泪,道:“果然是你!------王子诚,果然是你!”

王子诚慢慢站起身,踱到窗前,看着柳梢上的那弦弯月,语带寒冰:“公主殿下冰雪聪明,下官惶恐。”

水柔仪仰起头,瞪大眼睛看着绣芙蓉帐顶,沉声道:“高哲在何处?高哲为何不回来见本尊?”

王子诚微微侧身,却未扭过头,笑的云淡风轻:“前方战事吃紧,师弟无暇他顾,实在抽不开身回来探视公主殿下,这才命下官先行回国,替他照应一二。”

水柔仪手指紧紧抠着床褥,揪的手指骨节微微发酸,她冷声道:“高哲为何不回本尊书信?他------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尊一刀两断?”

王子诚肩背似乎抖了下,慢慢转过身,往床榻前走了几步,就站住脚,缓了缓,说道:“公主殿下此话何意?难不成我师弟平日对公主殿下的好,公主殿下竟丝毫都不顾念?”

水柔仪仰起头,扫视了芙蓉罗帐几眼,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天地笼罩下来,将她覆在其中,她冷笑几声,蓦然收住笑,沉声问道:“高哲可有什么法子救皇后?”

王子诚看着水柔仪,斩钉截铁道:“无。”

水柔仪身形趔趄了下,跌在床榻扶手上,脊背被扶手上头的雕花纹案重重硌了下,痛的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皮肉里,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她气息有些紊乱,仰头冷笑了几声,厉声道:“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高哲煞费苦心,布了这局棋,如今竟无破解之法?呵呵,究竟是你王子诚脑壳被驴踢了,还是本尊被关傻呢?”

王子诚脸上似乎憋了笑,干咳了两声,道:“清风居士的毛驴极通人性,若是能被它偶尔踢上一脚,想来也不错。”

水柔仪听的一头雾水,又着实好奇,抿了抿嘴,没好气道:“何意?”

王子诚莞尔一笑,道:“公主殿下从前的坐骑,唤作不屈的,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水柔仪听见“不屈”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不屈怎么呢?不屈怎么会在一马桥?本尊听说仇公正被派去昌国出使去了,不屈怎么没跟了去?”

王子诚怕水柔仪急坏了,忙敛起玩笑,娓娓道来:“昌、盛两国结盟,兴国岌岌可危。我师弟调遣地下城十余万精兵强将应敌,又号令江湖,着各门各派前来一马桥应援。

仇公正有大将之才,值此国家危难之际,甘冒抗旨之风险,千里走单骑,从半道上折转回一马桥,一路斩杀敌将十余名,击杀敌军数百人。

我师弟惜才,不忍惩治,许他奔赴沙场,将功赎罪。他如今的坐骑,也就是公主殿下的‘不屈’,本是名震西域的汗血宝马,一经仇公正调教,愈加勇猛。

应战的是盛国的清风居士。这清风居士的坐骑是一头毛驴,古灵古怪的,极通人性。

仇公正马上功夫不及清风居士,节节败退,而‘不屈’却比清风居士的毛驴威猛许多。‘不屈’见主人连连失利,发了狠,将主人抛给军士,它自己出击迎战。

那毛驴被‘不屈’之威逼的乱了阵脚,竟将清风居士抛到了地上,慌乱逃窜之际,还不小心踢中了清风居士的脑袋。

清风居士当即昏死过去,为我兴军所俘,现在俘虏大营里关着了。”

水柔仪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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