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突破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滕府帮滕愈把事情查出来？”我说道，“这个时候他明明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我们。”
“也不见得我们就是一定被信任的人，夜城，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是能装出来的，包括信任。”
“确实，这我倒是亲身体会。”
宇文汐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道：“滕愈身为滕氏重要的子嗣，他肯定有自己的见解，滕卿在我们面前暴露，是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威胁。既然是滕氏自己内部的问题，那就要他们自己解决，外人若要帮忙，恐怕会越帮越乱。”
“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缜密？”
“被逼出来的罢了，你要是我，也会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我好像没有怎么听你说过以前的事情。”
宇文汐笑道：“你想听啊？那我就说给你听。”
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看着宇文汐。
“没有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子嗣能轻松地活，只要是大家族，若想在人前风光，就一定要承受别人看不见的痛苦。”
大家族子嗣最多，人一多，就会闹出很多事情，包括一直平静的宇文府，也会有不平静的时候。当年宇文汐虽然身为嫡子，但不是只有嫡子才能成为后来的族长，只能说是更有希望。当时宇文汐除了一个弟弟宇文然以外，还有众多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要与他争第一，而那些人往往因为自己是庶出的身份而更加努力，也更加凶恶，宇文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现自己的饭里有毒，更不要说平常练武的时候那些人下手有多狠，宇文汐必须战战兢兢地度过每一天，最疼他的人就是娘，那个被喝醉的爹随便娶回家的普普通通的女人，也许成为族长夫人是她最高高在上的时候，可她一点都不高高在上，甚至还很卑微，卑微地对爹好，可她又很强大，强大到能够以一己之力让宇文府的其他看不起她的女人对她客客气气，强大到能在宇文汐受伤的时候安慰他，保护他，告诉他，累了没有关系，不想争族长的位置也没关系，只要不被人看低，不被人欺负就好。
但宇文汐知道，只有自己当上了族长，娘才能真正为自己自豪，他不想看到娘对爹俯首称臣的样子，也不想看到那些女人表面上对娘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想着法子要加害娘。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我的一个哥哥往娘的水里放东西，我过去打翻了水，可他却先哭了，引来了他娘，不由分说地打我，还好那时候爹在场，把那个女人赶出了府，连带着她的儿子。可这种事情依然会发生，赶走了一个，还有很多人想要加害娘。虽然娘最后走得早，可我并不认为那是坏事。
“爹对娘还是很好的，虽然他当时确实是喝醉了随意娶回家了娘，可那时候他已经是族长了，有自己选择妻子的权力，长老们无权干涉，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爹那么久都没有娶妻，但我还要感谢爹娶回了娘，才能有我。”
我看着宇文汐，他笑道：“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有很多事情我倒觉得没什么必要再去回想，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今府里也没有谁看低我，大概这就是娘想要看到的样子。娘大概也达到了自己的愿望，她讨厌弟弟，也讨厌和别的女人有了亲密接触的爹。娘再怎么说也是爹正正经经娶回府的女人，而那个万宝楼的神族就不是了……”
“是不是只有你当上了族长，才能把宇文然放出来？”
“对，不管什么理由。所以我必须当上族长。”
“你不怕他加害你吗？”
“我放他出来，他又为什么要加害我？”
“如果……娘真的是他杀的呢？”
宇文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我能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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