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那年,十六岁(2/3)

守纵然看到也不会取笑,更不会斥责,他继续带路在前。

梁仁以书房为办公的地方,肃穆二字自不用说,承平伯夫人和秦氏望得见书房屋脊,就觉得肃杀阵阵似冬寒,妻妾再没有耽搁的步入书房正院,把头低下来的同时,收敛着呼吸不要太高也不要太重。

又走出两个小厮,永守暗示伯夫人跪在近门的地方,小厮们指点秦氏跪在长廊下面的台阶这里。

为新年换上的猩红色厚锦帘打开,从门槛到梁仁的大书案估计有二、三十步出去,这个房间没分里外间,梁仁一眼看到深蓝色的身影伏地而拜,他内心的不安就此平复。

只看到乌油油一把发髻,和几根固定头发不得不用的白银首饰,再就是一汪深蓝色还能有什么,晋王殿下徐徐露出笑容,看到她好就可以,他对得住曾鞍前马后操劳过的承平伯。

“夫人,近前来。”隔的太远没法说话,中气提的太足又怕吓倒女人。

承平伯夫人没来由的心头一酸,所有的强硬护盾在听到殿下声音以后瓦解,她流露出苍白无力的那面,她还算得上是个孩子,有时她需要别人为依靠。

这心酸变成行动就是恭恭敬敬,不敢抬头的跟着永守的衣角起身进来,大书案的脚能看到时,永守停下来,承平伯夫人重新跪下,她看见永守后退,退到一旁或者退出房门。

她没有多想,委屈莫明堆积磊叠的越来越高,占据她全部的心神,梁仁的话出来,她就一个字不落的刻在心上。

“夫人,你太不小心了。”梁仁温声地责备,他听到孩子离世就觉得有猫腻,这里面有鬼。

共鸣的强大力量让承平伯夫人滴下泪水,被面纱迅速吸走,带来的安慰感不会被面纱吸走,它滚烫的熨贴着主人受到的伤害,承平伯夫人应声抬起面容,觉得强大重新回来。

回话声因此铿锵有力:“是,殿下,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梁仁笑容加深:“要本王做什么?”

“等我想到就来告诉殿下,现在还不知道明天什么样儿,后天又是怎样,反正狼来有刀,虎来我打,他们别想让我输。”承平伯夫人十足的底气也恢复十成。

梁仁彻底放心,这个时候矛盾感油然而出,他还想同她说说话,该交待的已说完,不知道下面说什么,可不知道说什么呢,又有千言万语涌咽喉。

可最终还是搜索不出来哪句合适,无奈的放弃:“去用宴吧,爱什么就告诉侍候的人。”

“多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承平伯夫人这会儿想到承平伯教过的奉迎话,娇柔宛转的说过就退出来,秦氏会合她一同出书房,梅林还是那个梅林,带路的永守还是小心侍奉,伯夫人的面容越来越难堪。

她年迈的丈夫决定请诰封时,在她的礼仪上面狠下一番功夫,可伯夫人偏偏还是忘记,殿下不允许她抬头的时候,不能直视贵人。

承平伯夫人黑着脸穿过梅林,哪怕永守脚步放慢也全无赏梅的心情,她居然失礼了,估计乔夫人等知道,用宴的时候会笑话自己,她并非闭门不出的未亡人,官眷们肆无忌惮的谈论还是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急忙忙打迭起一堆回应的话,女人对嘴的事儿,怎么尖酸怎么来,这对伯夫人不难,把对方想成丁氏就成。

安席以后,伯夫人和秦氏相视而笑,没有别人,整个的席面没有任何官眷,她坐首位,旁边就是秦氏,面对满桌子香味扑鼻到食指大动的菜肴,还有视线前无处不在的雪景里,盛放着奇花异卉。

晋王府的前身,老洪王府被洗的像张白纸,可是不包括烂草根子枯树枝,也不包括院墙上的旧瓦旧砖头。

令文听雨心动的瓦当就留下来,特别移植的,在雪中也能开花的名贵花草也留下来,有句话说的好,只有花开的季节才知道它是什么,其它的季节里清一色小草旧根。

吃饭的时候无法佩戴面纱,窥视的永守看得到伯夫人欣然的神情,他满意的回来禀告梁仁,梁仁满意的点着头,轻声道:“可怜,她才十六岁,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殿下的十六岁仿佛是上辈子,当时他刚到南兴,为没钱焦头烂额,为鲁王咄咄逼人苦恼不已,为收拢世家成夜的睡不好觉,偏生他今年扬眉吐气,回想自己的十六岁就是隔世。

一顿好的酒菜可以壮英雄胆,一次好的晋见可以飞黄腾达,承平伯夫人不是男儿,她不需要英雄胆,也不要官场亨通,她获得的是源源不断的自信。

回到家中就让人请来林海等远亲,宋氏哭哭啼啼的见面还是那句话:“要为我儿守七七四十九天,为他请封世子,按伯世子的规矩安葬。”

换成没去晋王府以前,伯夫人能头痛的想暴吵一架拉倒,把人一撵,大门一关,你们骂到天荒地老能奈我何,可是现在她从容的周旋:“你也说到伯世子的规矩,你应当知道伯世子请封也有规矩,这小小的孩子还差几天才一周岁,即使请封上去,也看不出像个世子,要我说这没趣不讨也罢。”

宋氏疯疯颠颠:“谁说没趣,敢情他的儿子不会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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