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元月(1/2)

“慧嫔到底年轻,怀了身子还没什么不适,看起来这一胎很是牢固啊。”静妃慵懒地倚着竹椅子,缓缓地说。

林媛抬头看着她,抿唇一笑:“嫔妾还是第一胎,什么都不懂,只感到这怀了孕无非胃口转变些,和平日也没什么差别。”

“是了,你年轻不懂,少不得要更加警惕。”静妃状似无意:“昨日那事儿把本宫都吓了一跳,你说那是谁蛇蝎心肠,收买了医女胡言乱语想要谋害你?可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孕,那人却知道,你说这多么可怕!从今往后,你要让你身边的嬷嬷和医女们好生地看顾着,可别再让那有心人钻了空子了。”

林媛低头浅笑,轻飘飘地答复道:“静妃娘娘教导,嫔妾记着了。”

静妃的眉头拧了起来,在进幕时分倒也看不出来。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到,自从她病愈走出合欢殿并封了静妃后,宫里多少人想巴结?这个林氏是真听不懂,还是根本不屑于依附她?

昨日那一出大戏不可谓不精彩,看着萧皇后吃瘪的样儿,静妃自是乐得慌。回了华阳宫,静下心思想一想又暗暗吃惊,不论林氏是早已洞悉还是单纯的运气好,最后把萧皇后整治一番的是她,得了天子的爱重、比寻常有孕的宫妃多出十数个服侍和护卫的人也是她。

林媛这样的女人,没由来地让人忌惮。但在韦宓庄看来,她还没有怕过哪个人,林氏来了她的华阳宫,又与萧皇后结怨已深,若是能收为己用……自然,以林媛的野心是不可能永远做一个依附别人的棋子。但眼下境况,她和林媛若能结交起来,对双方都有利益。

之前听着下头人的回禀,这林氏自进宫以来就独来独往,昔日沈妃和萧皇后都想要收买她,却都没有成功过。而就是这么一个孤立无援、又没有母家支撑的人,竟就走到了这一步。

韦宓庄都感到吃惊。

不过现在就感到气闷了。“林妹妹进宫有一年多了,自是明确,这宫里头的日子不好过。”静妃声色轻漫:“独木难支这个道理,妹妹应当懂吧?”

“哦?”林媛睁着一双大眼睛,脸色有点呆。

真是不识抬举的女人!静妃已经没了耐心,她的手指轻敲着小几,腕上的镯子被磕得不住发出声响,也不怕磨坏了那上等的蓝田玉。

“娘娘,嫔妾固然出身不高,却也是年过四书五经的。”林媛如常一般盈盈笑了起来:“娘娘说的这词儿嫔妾懂。不过若是如恬嫔那样出口成诗,嫔妾还是不行的。听说静妃娘娘曾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改日嫔妾就和娘娘好生地讨教讨教,皇上也爱好饱读诗书的女子呢,嫔妾懂的还不够多……”

静妃听得七窍生烟,最后一甩帕子道:“本宫乏了,先回!”扶着宫女就走了。

这一日之后,静妃和林媛之间自是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为难。不过这也没什么,两人虽没能顺利合作,但毕竟同住一宫,面上的和睦还是有的。

华阳宫依旧团花似锦。

逐日都有来访问的嫔妃。这一次林媛并未以有孕为理由向天子请旨将这群人赶出往,由于怀了孩子,处理事情的方法就不能和以往一样了。龙胎,无疑是大秦后宫里最稀有、最可贵的宝贝,也是最特别的存在,林媛不得不万分警惕,做任何事都要思前想后。

天子在得知她有孕的第一时刻,就尽不迟疑地亲口封她为嫔,又单独派遣军士守卫绯烟楼,给她的嬷嬷和医女比旁人都要多——这些已经足够惹眼了。她不能再恃宠而骄,把来探看的嫔妃们干脆地拒之门外,告诉她们天子多么体贴自己,那不是更惹眼么。

但林媛纵容了访客们,静妃可容不下。静妃不是矫情,她就这么个天生的性子,不爱好吵闹。人一多起来她就头晕,吃不香睡不好。也不用往求皇上,她自个儿是妃位,除了皇后谁大过她,干脆以妃位的身份下懿旨——“凡进华阳宫者,需通禀合欢殿方可准进”。那些她不愿意见的人,不准进就是不准。这么一下子,人立即少多了。

林媛知道会是这样,乐得自在,笑盈盈地夸静妃处事有方。

未几时到了十五的元宵节。萧皇后因着御医一事受天子申饬,精力都恹恹地,提不起劲来大操大办。她只吩咐了尚宫局各处按着往年的惯例安排,于是一个元宵节也过得无甚新意。

拓跋弘对她的消极态度也没什么不满,毕竟只是个元宵而已,除夕和大年初一的时候,皇后还是操办地很好的。

静妃冷言瞧着皇后这样子,私底下嗤笑了一句:“她终于知道要软下往了。若是这个元宵真大操大办了,皇上见了岂不是更厌烦她,那才叫愚不可及。”

余下的话静妃没说,几个亲信宫女们面面相觑,有些听不懂。

静妃只是冷笑,天子之所以厌恶皇后,无非是因着她权柄过大。身为皇后,竟收买了满宫的御医医女,让这群人合起伙来坑害怀孕的妃子。无德不说,这份一手遮天的能耐才是天子的大忌。

这种时候,最聪慧的做法只能是示弱了。

不过再怎么示弱,皇后只是把一个元宵节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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