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此生未完成（1/2）
他意识中，开始浮出一个个画面，曾老道带着自己练功，爬山，上课，做饭的场景萦绕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但是，他为何又要做出这一切来呢？
他追寻了数年的天宗幕后之人尊上，竟然就是他的师尊！
那位打伤师尊，抑或击杀了师尊之人，全部都是编造的，所有的一切，全部是假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我也是迫不得已。”
曾老道看向陈封的眼神之中，浮现了难得一见的和善，好像清楚了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倒是放下了所有，“你无需感谢我当初救了你。”
“本质上，当初我也绝不是善心发作，我无非……”
他苦涩一笑，“我无非是控制你，以此来要挟陈君毅，将陈家功法残页交出来。”
“得到残页，我再将你杀死，这便是我的本意，但是我无法对你下手。”
陈封保持着沉默。
他无法置信，自己心中最柔软的记忆，会是这样的事实。
他喃喃道：“你在诈我。”
“事到如今你还对我撒谎？”
即使后来，曾老道深知陈封只有一张残页，也并未杀死陈封，反倒是用尽全力来教导他，让他领悟功法。
他若是真要杀陈封，在那些年，随时随刻都可以轻易做到！
“小封，别太天真了，我绝非善人，造下了太多血债。”
曾老道无奈笑着，嘴里流出汩汩乌血，“我恶贯满盈，我杀害无数平民百姓，所有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我这般人，还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
他长叹一声，并不在意自身已经油尽灯枯的气息。
“我做了无数罪孽，早就该死，该下地狱，可是我心甘情愿，只是不甘心，并未将她从水牢救回来……”
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是一心想救她，他早就自行了断了！
曾老道缓缓摇头，心中了然，他这般伤势，神仙难救，只是不甘，没有营救出心中挚爱，而且估计，她早已不在人世。
被冷悠然关在钱家水牢，二十五年，就是一个壮汉也受不了的吧？
陈封心中五味杂陈。
他望向了曾老道，身躯剧烈颤动。
他无法承受，寻找了这么久的尊上，居然便是他的师尊。
最早他知道，师尊曾老道，被尊上打伤身死，陈封几乎要暴走了！
他立下重誓，一定要为师复仇，击杀尊上，消灭天宗。
但是如今……
“你不必难受。”
曾老道望向陈封，望向带了十几年的爱徒，他对陈封太熟悉了。
他便是料定，陈封会为他复仇，知道他被尊上所害，必然会拼尽全力为他复仇，拼却身家性命也要击杀尊上，击杀……他自己！
但是，他遗憾，最终没有，死在陈封手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陈按捺不住，狂吼道：“你说，你说啊！”
十数年的师恩如山，曾老道对于陈封而言，比整个陈家给予的还多，陈封如何能够接受？
他最为爱戴的师尊，忽然成了那凶狠无情，杀戮无数的尊上？
“没有发生什么。”
曾老道声音渐消，他就那么看着陈封，眸光也愈来愈亲和，“陈封，我这一生，都过得很挫败，无法守护所爱之人，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我只是……”
“只是有一点满足，有了你如此一个徒儿，死又何妨。”
“老师！”
陈封怒目圆睁，“你说给我，究竟是何人，将你逼迫到如此地步！”
他抓紧曾老道的肩膀，眼圈泛出晶莹的泪珠。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置信，他爱戴的的师尊，会做下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意识中的场景再次浮现，陈封愈发感到，这整件事情必然是事出有因，曾老道这种人，不会是尊上，一定不是他！
曾老道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只是努力的伸出手来，在陈封身上手心轻轻一拍。
“但愿你……能够守护好一生所爱之人，老师，无法再为你做什么了。”
曾老道的手滑落下来，再也没了声息。
他真的累了。
即使还有许多事等着去做，还没将所爱之人救出，他只是明白，此生无望了。
他不愿意，让陈封徒增烦恼，不愿意让陈封为他而以身涉险，不愿意陈封为了他，再遭受困境。
此生未完成，也算是一种常情吧。
陈封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映衬出那充满刚毅的线条。
曾老道去了，再也不会听他喊一声，师傅了。
陈封整个人，微微颤动。
“打算将一切，埋在心底么。”
陈封望着曾老道：“你认为，我会就此罢手么。”
陈封何曾不清楚，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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