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雀占鸠巢（1/2）

“左右不过吃饭穿衣，随便一个婆子也使唤的来。”谢莲心说罢，唤了香墨到跟前来，一字一顿嘱托道：“往后，你便侍奉在小左右，要替我照顾好她。”

香墨泪眼婆娑的点头应道：“香墨记下了，夫人好生珍重。”说完，跪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一主仆分别的景，令周边看热闹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动容。

“走吧，走吧！”谢莲心摆摆手，略带落寞的眼神缓缓投向了远方，香墨更是三步一回头。

尚嬷嬷上前扶了满眼含泪的钟离葙，道：“三小，咱们该走了。要是舍不得谢娘，回头有时间再来探望便是了。”语气里，不乏讽刺之意。一入侯门深似海，这里又地偏远，哪里是她想回来就回来的。

香墨脸一白，眼中含了不忿。钟离葙面上虽显不悦，可心底却无甚b动。谢莲心岂会在此坐以待毙，按着前世，钟离葙回府不过半月，她便也被接回府了！想到这儿，钟离葙的心紧了一紧，这一次，定不能让她轻易回去了！

马车渐行渐远，而谢莲心依旧站在原地，直到视线中除去那蜿蜒荒凉的再无其他外，方才收回了目光。

一道略带沧桑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只是一碗血而已，需得如此麻烦？”

谢莲心头也不回的答道：“我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不愧是定远侯府的马车，果然是具匠心。从外观瞧来，不过是比寻常马车较宽敞些，但是从里面瞧来，却是华贵致，彰显着富贵。旁得不说，单单四只椅靠，用的是上等锦缎缝制，纹饰繁琐，配极为讲究，绣出来的四君子图，形逼真，极富韵味。

花翎自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上了马车后一双眼睛便不够使了。瞧瞧这里，看看那里，什么都新鲜。香墨瞥了她一眼，面上闪过一丝鄙夷，旋即跟尚嬷嬷起近乎来。

钟离葙半倚在鸦青的软靠上，手里捧着一卷书。这上面绘了各式男女，且都有详细的备注，其中b括姓名、年龄、身形、喜好、人物关系等等。没错，这是一本定远侯府的人物谱志，早在几天前便交到了她手上，此刻正停留在薛娘那一页上，画中女子神温婉，身形纤瘦，尤其一双眼睛画的最为传神，将薛氏那对始终带着淡淡的羞怯的眸子描的极是逼真。

谢娘道，听闻她逃出呼延府时便着手画了，前世太过天真，并未多想，现在看来，恐怕远不是那么回事。这本谱志，上面人物有三十七个，个个形逼真，纤毫毕现，仿佛呵口气便活了一样。能在一个月时间，将三十七个人活灵活现的描绘在纸张上，问普天之人有几人能做到？再闻墨香，已经微不可闻，完工肯定不止半年了。

冷意自脚底而生，一攀沿至眼底，钟离葙贝齿紧扣，牙槽传来阵阵痛楚，令她保持清明不至发狂。

“小，你怎么了？”花翎呆望着一脸煞气的钟离葙，有些不知所措。

香墨听闻动静，也忙往这边凑了过来。

钟离葙强遏止住心的翻腾，抬头间已然是一副温婉和善的模样，轻笑道：“无妨，有些晕车而已！”说着转头将目光落在花翎身上，眼神中透出的狡黠与面上的笑全然不符。

花翎不敢与她对视，慌忙间的低了头去。三小自带病回来后，便一直是她在照顾。始，三小的子是平易近人的，有时候虽莽撞些，但是人很单纯、很善，从不拿她当下人。可自从几天前那场险些令她丧命的高热后，整个人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言，喜怒无常，经常盯着一个地方一盯便是大半天。

“三小，你看咱们本就出发晚，这上可不能再耽搁，不然城门下钥之前赶不回去，就只能在荒郊野外过了！”尚氏听钟离葙晕车心下有些急，明天是侄子成亲的日子，她这做姑姑的可不能缺席。

钟离葙没有言语，而是先望了香墨一眼，待她微微一颔首后，方道：“我无碍，只管赶就是。”

尚氏旋即咧嘴笑开来，连声应下，待香墨再与她攀谈时，度明显络多了。刚才香墨的小动作并未瞒过她，三小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清晰开来，胆怯、没主见、小家子气！虽是庶出，好歹也是堂堂侯府的小，竟要一个丫头拿主意，成不了什么气候。如此也好，夫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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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葙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投下一方暗影，将眸底动的绪全部遮住。同样低头沉默的还有花翎，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钟离葙了！

马车一疾驰，还好赶在城门下钥之前进去了。花翎悄悄掀了一角帘子往外张望了一眼，只见旁商铺林立，繁华一片，还想再多看一眼时，却见香墨正恶狠狠的望着自个，不住心头一颤，忙把帘子放了下去，安静的缩在角落里。今个出发前，谢娘曾叮嘱过她，到了府里，凡事都要听香墨的，她自是不敢违背。

定远侯府在京街丙子巷，钟离葙乘坐的马车直接绕过正门，在后门停了下来，此时天刚黑透。尚氏率先下了马车，香墨紧随其后，钟离葙与花翎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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