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大白（1/2）
真相大白，汪福也不需要再做什么掩饰。一个在孤独中走过四十来年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胆小的人？不过是生活扇在他脸上的巴掌让他明白，哑忍与伪装是对抗这个虚伪世界的最好方式。
只不过这个道理张陌生也明白。
因此当汪福朝着张陌生冲来的时候，张陌生猛地蹲下了身子，紧接着一个侧滚翻翻到了走廊中间。汪福的扳手落空，重重砸在墙壁上。预想中金石迸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扳手像是砸在了软棉花上。
“啪”的一声，水花四溅。
墙壁上的水几乎聚成了瀑布却并不顺流而下，反而氲成了人形，一根胳膊从墙壁中伸出，死死攥住了汪福的胳膊。汪福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手上的扳手不停砸向墙壁，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两下三下。
水花四溅，但无济于事。这一次，没有第二个张陌生救他了。
“噔”的一声，扳手落地，水流顺着汪福的身体而上，逐渐吞噬着他。
汪福平静地扭过了头来：“所以你故意靠在墙壁上，故意在这里揭开真相，就是为了这一刻是吧？甚至你对我说这里摄像头都坏了，也是暗示我可以动手是吧？是啊，这里光线昏暗，最是借刀杀人的好地方。”
张陌生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汪福被水流吞噬：“或许可以换一种叙事方式，如果你不打算杀我，你也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不。”汪福的一半身子已经被水流包裹：“这就是你这种人的虚伪之处，你永远不会自己动手，但却有一千种办法让对方死，而你却不用承担亲手杀死对方的愧疚，这样你就可以将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
“张陌生，相信我，你会下地狱的。”汪福的这句话说得很重。
水流已经吞噬了汪福大半个身子，汪福再不像之前懦弱恐惧的样子，他咂嘛了咂嘛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现在有口酒喝，那就再好不过了。张陌生，说实话我恨你，但不是很恨，杀人偿命千古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汪福抬起了那根露在水流之外的胳膊，胳膊上是一条红色的丝巾。
“你问我为什么留下这个纱巾？”汪福像是对张陌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道：“我从小没上过什么学，家里也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要起早贪黑去种地，十四岁的时候，我就跟着同乡叔叔出来打工，我什么都做过，通过下水道，掏过大粪。爱情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好像是奢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想去爱一个人，想被人爱。”
水流已经完全将汪福吞噬了。
“我打工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孩，她的胳膊上总是缠着一块纱巾，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后来我们熟悉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胳膊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很丑。可我总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我们无话不谈，可很显然，我配不上她。”
“那是我离爱情最近的一次，就那么一次。”汪福说道：“三十岁之前，我绝对是个好人，不坑蒙拐骗，不吃喝玩赌，孝顺父母，关心朋友。可生活不会因为你是个好人就善待你，我想赚很多钱，可没有本事。”
水流逐渐裹紧，张陌生听到了汪福全身的骨骼因为挤压而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三十岁开始学厨师，浑浑噩噩学了点手艺，干了十多年，盘下了那个小店也只够勉强糊口，娶媳妇更是奢望。我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很少有一个人来的，往往都是夫妻。并不是每一对都很恩爱，可就连争吵，也是我从没有过的生活。”
“你看这个纱巾，鲜红的多么漂亮……”
或许丝巾再次让汪福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像是给他黑白世界中增添了唯一一抹颜色。
一股股的鲜血汇入水流中，逐渐勾勒着周小雨的面容。
铃声响起，是刘雨婷打来的。
“李宏宇在住院部精神一科，五楼013号病房。”刘雨婷的声音很低：“你要做什么事情就尽快，她也来找我了。”
“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张陌生回答道。
挂断了电话，刘雨婷轻轻撩开了窗帘，将视线瞄准了对面的那栋楼。大雨像是在天空中拉起了一道半透明的帘子，可刘雨婷依旧清晰地看到，就在那栋楼的墙体上，贴着一个巨大的由水流组成的怪物。
那个怪物没有头颅，椭圆形的躯体上长满了人类的手臂，粗略看去，就足足有十几条之多，像是一只浑身都长满了腿的无头蜘蛛。人类手臂如同马陆行走一般起起伏伏，攀在墙壁上快速行走，它时不时地停下“步伐”，用手指去敲住户玻璃，旋即又立马离开，似乎并不是它要找的目标。
刘雨婷看着它从楼的西侧攀上墙壁，又从楼的东侧蜿蜒而下，快速掠过地面，朝着自己的单元楼而来。
她连忙将窗帘放下，又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床床褥，掖在窗户边上。
她现在还能做的，就只剩下了祈祷，祈祷张陌生能找到解决办法。
水流已经完全将汪福挤压变形，如同折纸一般，张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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