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精细
惟功的亲事早就定了下来,现在婚期也是定了,就在万历十年春天,到时候惟功是十九不到,新娘子十六多,两人的年纪,都是大明结婚的标准年龄,十分合适。
一般的勋贵,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不然的话在婚前虽不能纳妾,但也不可避免的传一些风流韵事也来……惟功却是例外,从来不到花街柳巷勋贵纨绔成群的地方去,前几年还是年纪小,现在已经是接近成年,勋贵中如他这般年纪的罕有不去玩乐的,惟功的声名,可称是勋贵中的异数。
惟功倒也是有苦自己知,后世吧是没那条件,长的不帅也不高且不富,今世倒是占全了,可又想做些事业,他的名声可称是白壁,在勋贵圈里备受赞赏,若是也放纵自己,爽倒是爽了,肯定会落个不痛快。
这一点他就不能和张居正这样的权相相比了,也不能和皇帝比……万历大婚后没有多久,一日封九嫔,以前被李太后管束住的那些精虫算是彻底释放了出来,万历六年到七年一年时间,皇帝的眼圈经常是黑的,闹的惟功几次劝皇上节欲,现在万历好象也是腻味了,他平生最爱的郑皇贵妃现在还在大兴县的家里,要到万历十年才被选入宫中,万历到那时才算找到真爱,现在的皇帝,对男女之事兴趣转淡,对皇后乱,得狂疾而终。
这么一个火器制造的天才,结果却是如此的凄惨,惟功心实怜之,赵士桢因他的出现,已经提前沉迷在制器的世界之中,他也应该适时出手,将这厮放在合适的位子上了。
这件事,他很承张居正的情,虽然在对方是一件小事。
说来也怪,皇帝那边他是武官班底,张居正对他也信之不疑,算是两大势力的缝隙之中,仍然能活得很好的一个了,当然,惟功左右逢源,也是真用了不少的心力。
“还有沈榜,叫他去天津府吧,这几年,也为难他了。”
这件事惟功颇觉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沈榜这样的元辅门生,正经的二甲进士,因为过失被贬,怎么可能一直在军营之中当经历官,况且惟功呆在舍人营的时间想来也不久了。
“下官替沈兄多谢元辅了……当然,也要叫他自己来致谢。”
“随便了。”
张居正从榻上起身,神态已经尽复威严,惟功知道接见结束,告辞而出,张居正也只是点了点头,连头也不抬。
待惟功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绯袍官员依次进入张居正的书房,这些文官在看到惟功时,脸上的神情都是十分复杂。
有人有敌意,有人鄙夷,也有人讨好的微笑。
不论如何,惟功这个勋贵武将已经融入了大明的朝堂之中,的选择,如果为政一方,从知县到府,再到布使参议,由布政使再入中枢,毫无疑问是一条相对困难的多的道路,沈榜的资历升官原本是易事,几年前遭遇挫折,到现在能重掌一府,也算是戏剧性的变化了。
只是天津又是一个距离京畿很近的地方,而且国初时承元制,海漕发达,天津是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十分富裕繁华,军事地位也很重要,成祖在此设卫,还将锦衣卫总部设立于此,当年的天津卫绝不是今天能比的,时至今日,天津虽然是一个较为繁荣的府城,也有海港和一些海船,但规模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到几十年后,皮岛与旅顺和登州水城先后发展,北方贸易区开始成型,天津港才逐渐恢复繁荣,不过要想真正发展壮大,那还是清末到民国的事情了。
沈榜的惊喜是自己从知县一跃而治大府,不满足的地方是天津发展的前景不大,而且过于靠近京畿,同时还要受顺天巡抚的节制,他害怕没有办法施展拳脚。
“二山兄,你大展宏图的机会到了。”
惟功知道沈榜的心事,勉励道:“你的治理之道用在京县太浪费了,我与你长谈过的精细化管理用在天津一府,正合其宜。”
沈榜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官员,甚至在某些方面,惟功觉得他比大而化之,只管总纲,对地方情形较为隔膜的张居正还强得多。
在沈榜任宛平县知县的第一年,宛平县一年的支出是六千两,库存只有五十两,在他的治理之下离任时,经过开源节流诸多措施,县库积存银一千余两。
这个数字可能在后人觉得没有什么,但将一个赤字的官府转为盈收,并且记录下详细帐目,对每个经手人和市场价值了如指掌,惟功觉得沈榜的能力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大明官僚。
能把这样的人才罗致到自己麾下……惟功很少认为自己有运气,一切成就都是他自己努力而来,不过能得到赵士桢这个妖人还有沈榜这个能力超群的进士官员,还有宋尧愈这个宰相的智囊,有这三位在身边,这不能不说是运气好到爆棚。
“来,”惟功在签押房中罕见的斟了酒,举杯道:“今日之后,不久就将小别,水酒一杯,大家各自珍重。”
赵士桢淡然举杯,沈榜眼中激动之色十分明显,但两人都是举起杯来,三个磁杯轻轻碰在一起,三人相视而笑,共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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