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抉择
难道就要这样忘记这十五年所有的记忆？难道就要这样忘记所有对她好的人？难道就要忘记她曾经爱过的人，包括现在抱住她的凌昊哲？还是一死了之比较好？
似乎失去记忆要比就这样静静死去来我痛苦呢……内心至少不需为失忆而挣扎，所以也许后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心痛得缺氧，眼泪终于决堤，不争气地掉下来。
凌昊哲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漉漉的，怀中人正在低声鸣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懦弱的样子，自己也是心如刀割，想不到终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心，也好像是被揪着的，很痛，很痛，是为她而痛的。
这种时候，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喉咙像被哽塞着，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以往的狂妄、自大、霸道，全都因为她，荡然无存。
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连让她停止哭泣也做不到。
“呜呜”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他只能耐心地听着这种形式的诉苦。
他唯有保持沉默，让她在他怀中哭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谢璃依停止了哭泣。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就在凌昊哲以为她睡着时，她开口说话了：“凌昊哲，我该怎么办？”
凌昊哲听言，叹了一口气，“要怎么做，是你的选择，由你本人来作这个决定，始终是最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呢……本来觉得就这样死掉会比较好，至少内心不会感到那么痛苦。”
凌昊哲耐心地听着，对谢璃依的话不置可否。
她继续说：“之后，我给自己扇了一耳光，连我自己都不珍爱自己，那就更没有人会珍爱我了。虽然，要我把这十五年来美好的回忆，我遇到过的那些认识的人，就算是伤心的回忆也好，就算是我讨厌的人也好，就算是讨厌我的人也好，我也不想就这样无情地把他们忘掉，我不甘心，不服气。但是，医生不是说只有失去记忆的可能吗？他并没有说一定会失忆啊。所以，我决定了，”
她从凌昊哲的肩上坐起来，带着义正词严的语气跟他说：“我宁愿失忆，也不要死掉，这样我会更不甘心。”
两人双目对视了好一会，凌昊哲终于禁不住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猪头，你懂这样想就好。我也是一样，宁愿你的记忆失去了，也不想失去了你的人。要这样失去了你，我同样不甘心。”纵使口中是这样说，不过如果某一天，谢璃依真的失忆了，心中再没有他的存在，他的身影，他的反应想必也是跟她伏在他的肩膀上时的反应一样吧。
谢璃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嘿，被你喊猪头喊得多了，我也变聪明了呢。”
凌昊哲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你真是头可爱的小笨猪呢，我是怎么会看上一头猪的？”
“还有，你说错了。”他扶正了谢璃依，“什么叫连你自己都不珍爱自己，那就更没有人会珍爱你了？你现在给我认认真真地听好，我凌昊哲，会在这一辈子都珍爱你的。哪怕是你失忆了，我也要你记起来，如果你记不起，我们就重新再来，重回我们相识的那一天。”
瞬间，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谢璃依的眼眶流下来，却是充满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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