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2）
玢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的母亲和父亲也在。
“阿玢啊，你到哪儿去了？”夫人有些不满地上前帮她脱掉厚重的呢子大衣和羊绒围巾，“怎么也不一声，让孩子们多着急。”
玢摘掉墨镜和口罩放在一边，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连忙用纸巾擦掉咳出来的黏液。别人或许不知道，玢自己却清楚得很，她的肺正在渐渐地恢复，大概是上皮细胞复制较快的缘故，红细胞的渗漏现象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抑制。
“我只是去一趟照相馆。”玢淡淡地道，走到窗边拿起老先生的杯子，喝了一口便放回老先生手里。
老先生有些嫌弃地把杯子放在一旁不再碰它，玢奇怪地道：“妈，我得的是肺癌又不是肺结核，没有传染性的。”
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只是平和地问道：“你到照相馆干什么？”
“拍遗照。”玢坐在床边脱下鞋子，换上拖鞋。
“多此一举。”老先生淡淡地评价道，“你原来有那么多黑白照片。”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了。”玢微微蹙眉道，“那么正式的场合，不能太随便吧。”
“没人会在意的。”老先生重新倒了杯茶道，“相比之下，你怎么不问问我和你爸是怎么知道你的打算的？”
“知子莫如母。”玢淡淡地回答道，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体温，觉得还有些热。跑了一趟加上情绪激动了一次，长久不断的低烧又加重了些。
住院的半个多月，她从第三天就意识到了真相，又用了大约一个星期尝试寻找应对策略，甚至是引诱谢尔盖在当时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些数据分析，再次证实了她的理论。然而最终，她得到的结论也不过是不得不接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而在这过程中，谢尔盖和埃尔温早就有所察觉，很快丹尼斯和她母亲也察觉到了。玢不得不，果然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四个女人，她们的敏锐程度让玢自己都不得不感到惊诧。
“胡闹。”老先生却突然沉声道。
“本来就是胡闹。”玢叹了口气，“也没不是胡闹。”
老先生无奈地喝了口新倒的茶，转而用其余人听不懂的英语问：“那你打算让其他人怎么办？这世界上一下子死三个赫赫有名的科学家，外加一个著作等身的医学教授？”
“我还不知道。”玢坦然地承认道，“而且，我自己也只是以防万一，万一不成功——”
“我和你过多少次，别想着给自己留后路，否则那条后路就将成为唯一的路。”老先生几乎是严厉地道，那语气把并不知道她们在些什么的夫人、沈若良和萌萌都吓了一跳。
“可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无异于找死。”玢蹙眉道，“妈，你也看得到我现在的脸，倘若它一直这么下去，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另。况且，拍张照片，就当是纪念我从前的那张相当帅气的脸了，难道不行吗？”
“脸皮真是太厚了（rallhavrv）。”老先生很有不列颠乡土气地嘲讽了一句，“别忘了那张脸到底是谁遗传给你的。”
好吧，在自恋这方面，老先生比她女儿走得更远。
“那么谢尔盖·弗拉基米罗维奇呢？”老先生又问道。
“谢尔盖在结束之后应该会回到莫斯科吧。”玢回答道，“她还有好多事情要顾及，她的老父亲、儿子和未婚夫。”
“那你怎么不顾及一下你的儿子和老父亲？”老先生忍不住骂她道，“你这样丝毫不负责任地把事情全部推开，让萌萌怎么办？”
“妈，你在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抛下萌萌。”玢又微微蹙起眉，对于母亲的不信任感到略微不快。她什么时候留给了母亲这样的印象？
“是，你打算带着萌萌不知道溜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然后还每天抱着他睡觉。”老先生压低声音道，即使是在用英语也有些顾忌，“你真是够了，杰德，在这一点上你连谢尔盖·弗拉基米罗维奇都不如。”
“我知道。”玢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最烦有人拿她和别人比，即使是和谢尔盖比都觉得不爽。而偏偏她母亲却总是爱拿她和她身边的人比。“到那时候我会结婚的，你们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结婚的。而且就算我不结婚，那心理问题也不会一直好不了。”
“呵，希望你真能做到，否则就太丢人了。”老先生轻笑了一声，又转换回中对夫人温柔地，“莲梦，咱们回去吧。这医院里的饭菜放辣椒太少了，中午饭还得去找一家川菜馆子。”
夫人虽然不知道老先生又和玢了什么，却还是顺从地起身对玢和两个男孩子告别，与老先生一起离开了病房。他也隐约了解玢现在面对的问题，然而却对她有充足的信心，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难题里，没有什么是他的妻主和大女儿解决不了的。
——
母亲和父亲离开后，玢躺回自己的病床上，感到刚刚的一番话又消磨掉了她不少的精力。现在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觉，哪怕一直睡到吃晚饭也好，还能免得曲修毅再次找来催她接受化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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