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当头棒喝 四(1/2)

唐婉秋忙接过小姜岚,嗔怪到:

“今天又抽了多少烟?你看连孩子都嫌弃你一身烟味了。”

姜泰民脸上讪讪的,见阳梅、阳松两姐弟掩口在笑,脸一垮,冲阳松道:

“你跟我来。”

说着去了书房。

阳松对阳梅、唐婉秋做了个鬼脸,跟着进去。

书房里装着台窗式空调,发出“隆隆”的噪音。姜泰民坐在书桌后,拍了拍桌上一份文稿,问道:

“这是你搞的调查报告?”

阳松伸过头一看,点头答道:

“嗯。还没最后定稿。”

“孝康地委的古清明书记给我汇报过了。你们调查得很认真、很详细,思路也是对的,不仅仅要发现和证实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们提出了几种办法多管齐下,总体上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最基本的两条还要慎重。”

“阳松试探着问道:

“您说的是....大力发展工商业和土地集中、规模化经营?”

“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那我问你,大量占用农田,发展工商业,搞城镇化,那么基本农田怎么保障?中国有九亿人口,未来还会增长到十亿、十几亿,吃饭问题谁来解决、怎么解决?此其一;其二,土地大规模集并后,大量无地失地农民到哪里去?怎么生存、怎么养活一大家子人?”

见阳松要张口反驳,姜泰民挥挥手制止了他,沉声道:

“你最好再仔细翻翻二十四史。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其实也就是一部农民斗争史;中国几千年的问题,归根到底就是土地的问题。

自秦始皇以下,无论哪一朝哪一代,太平盛世时期,往往也就是土地大规模兼并的开端,之后,富者越富,穷者越穷,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地主高院豪宅、占据千里沃野,贫者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死后连葬身之地都没有;邪帮异教如雨后春笋,无地和失地的农民无法生存,便啸聚山林,成匪成盗成寇,最终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会星火燎原,迅速演变成一场遍及全国的大起义、大动荡、大骚乱;

如此周而复始,始终没有一个皇朝帝王跳出这个怪圈,逃出这个宿命。为什么?难道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连这个明显的事实都看不清?连民贵君轻、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不,他们都看到了,也明白了,可就是无法扭转。

解放后,我们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要实行人民公社化,搞全民、集体所有,也就是想打破这个宿命,跳出这个历史怪圈。可惜呀,这段实践没有成功。现在搞集体所有、承包到户,实质上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进行另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么,不试验不实践,谁能知道哪个理论合适、那条道路是正确的呢?不顾中国国情,照搬照抄西方国家的东西肯定不行,按着他们的轨迹走老路更不行。

就像今年搞的这个什么‘夏时制',就有点东施效颦、隔靴搔痒的嫌疑;你的所谓农业农村‘四化',目前来看,适合在沿海地区探索实施,可对中西部地区尤其是国家粮棉油主产区而言,还有很大的漏洞。发展工商业、提高城镇化水平固然是一条必由之路,但一切都要以稳农安农富农为前提,成千上万的农民离开土地,一下子涌进城区,不仅农田荒芜、农村凋敝,哪个城市能接纳和承受得了?这是国之根本…”

姜泰民的一番话,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听得阳松心旌摇曳。近一个月来心中那一层模模糊糊的困扰如窗户纸一样被一捅而破,让他突然觉得眼前豁然一亮,对姜泰民不禁更是心悦诚服。

姜泰民身居封疆大吏高位,以一个政治家的视野看问题,与一般官僚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啊。

阳松脸色赧然,恭恭敬敬的老实道:

“姜爸,我想问题太肤浅了,回去我再认真思考和修改。”

“仅仅只是看问题肤浅的问题吗!”

哪想到姜泰民依然声色俱厉:

“我看更多的还是有点飘飘然,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哼,‘洋'博士,‘洋'博士,整天听别人这么叫,地高官、行署专员、县高官、县长都要围着你转,心里是不是觉得很滋润、很舒坦、很牛逼?是不是觉得有了个博士头衔,你就老子天下第一了?就目中无人,谁都瞧不上眼了?!

你要知道,你姓阳,太阳的阳,阳光的阳,而不是洋鬼子的‘洋'。你更要知道,在农业农村问题上,可能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农,都会比你这个‘洋'博士看得更深、更远、更透,他们提出的设想或正在实践的办法,极可能是你这个‘洋'博士关在屋子里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绝妙办法。

因为,他们是被逼着在悬崖边上找出路、找活路,命悬一线,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你和你们这帮博士、硕士、学士都根本就没有这种压力!

不要以为天天扫扫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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