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看戏不如唱戏(1/2)

她随口说了句:“兴国国库空虚,多发落几个贪官,就够维持宫里好几个月的开销了-----呵呵,破财消灾,总比丢了性命强。”

语芙扁了扁嘴:“都说朝中无人莫做官,到哪儿都是一样。”

水柔仪轻轻一笑,削葱似的指尖扣了扣雕花紫檀木桌,腕子上一对羊脂玉的凤纹嵌金镯碰在一起叮咚作响,惋惜道:“那个言官紧抱着文死谏的大义,原指着一朝成名,到头来,灰溜溜地败走麦城。”

语芙想了会儿,笑道:“奴婢依稀记得,那言官唤作方松,曾任太子少傅。

出了这档子事后,方大人抑郁难平,再加上性子左了些,在任上与长官多有龃龉,与同僚也不睦,连着两年的绩效考评不优,现在昌国出任使臣。”

水柔仪手上一僵,“喔”了一声。

语芙不再吭声,专心伺候。水柔仪眉头皱了几分,斜眼瞥见左侧的案几上摆了只雕绘繁复的洞鼎石盘龙熏炉,袅袅绕绕,细细散着迷蒙的青烟,氤氲的殿内晦暗了些许。

沉寂了半晌,水柔仪忽然吟了句:“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语芙拿象牙梳,细细抿了抿水柔仪鬓边的碎发,手上动作极其柔缓。

水柔仪睨了一眼铜镜,冲语芙略略感激地点了点头。收拾妥当后,水柔仪长吁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脸上端的一派明媚,压下了心底的些许惶恐。

绮霞正倚在廊檐下的柱子上,抬手细细看着手上留了二寸长的指甲,养的葱管一般,染了红艳艳的豆蔻色。

一个总角宮婢瑟缩着身子,跪在石阶上,左颊上红肿一片,赫然印了几道渗人的指甲印,还淌着血。

见水柔仪过来了,绮霞忙见了礼,一脸恭敬。

水柔仪特特瞟了绮霞的长指甲几眼,惋惜道:“可惜了的!身为奴婢,日夜劳作,难为你将指甲保养的这般好。打人耳刮子这种事最伤指甲,以后,还是留神些。”

绮霞红了脸,低垂着脑袋,怯生生应了句“是”。

语芙已掺起了那个小宫婢,命人送她去后殿涂药。

丝萝春秋殿。

还未跨进大殿门槛,水柔仪忽然听到一阵娇媚的笑声,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插科打诨的笑语,她立时站住了脚,心底一阵“突突”。

一个小宫婢不妨头,只顾低头往前走,一头撞在了水柔仪的后背上,水柔仪身形踉跄了一下,险险摔倒,得亏语芙及时搀扶住了她。

水柔仪手臂肌肉一紧,耳边的玲珑白玉缠银丝坠子剧烈晃动了下。

语芙侧头瞪了那宫婢一眼,扭过头,安慰似的悄悄拍了拍水柔仪的手背。

水柔仪吸了口气,板直了身子,稳稳当当地跨了进去。

偌大的殿内挤的乌压压的,嗡嗡的说话声夹着轻笑声此起彼伏。

两边的列椅上铺了厚厚的棉垫,众人依位份高低就坐。椅之两边,各设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瓜果俱备。

上首端坐着言贵妃。大殿当中的棉墩上坐着一众贵女。

水柔仪扫眼望去,满眼都是珠环翠绕,各色脂粉香薰的人头晕。

众人见水柔仪进来了,除却言贵妃,俱是起身相迎。言贵妃正拿了一颗肥圆的瓜子往嘴里喂,低垂着眼睑,佯装未见。

众人面面相觑,干站着,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唯闻得“咔擦咔擦”的瓜子声。

水柔仪轻轻一笑:“今个儿倒来的齐全,倒像是下帖子请来的。”

说罢,她扭头冲语芙嗔道:“早知道要来这么些人看戏,你该早些知会梨园的小戏子们,不拘单刀会,抑或是鸿门宴唱上一嗓子,总比现在让大伙干瞪眼站着强。”

语芙福了福身,告了罪,赔笑道:“公主殿下是仙姝降世,天上地下,什么好戏没见过?梨园的小戏子们哪个敢来您的面前献丑?

奴婢听说,陛下从前喜欢听戏,后宫的娘娘们投其所好,热热闹闹学过一阵子,唱念做打的功夫只怕比梨园的那帮人强上许多!”

言贵妃将手里的瓜子扔到了碟子里,剜了语芙一眼。

水柔仪悠然一笑,叹道:“本尊在天宫参加宴饮时顶顶厌烦唱戏的,一听到胡琴嗯呀的就脑仁疼。

偏偏众仙家极是喜欢,只看的两眼挪不开,再两杯佳酿下肚,全然不顾什么身份地位,抹了花脸,亲自上场。嗬!你是没亲见,那些仙家搔首弄姿,当真有失体面的很哪!”

此话一出,言贵妃脑门上暴起了数根青筋,美目怒睁,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狰狞的怕人。

这时,虞嬷嬷身边的小侍女匆忙进来回禀,说是虞嬷嬷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特遣人前来告罪。

水柔仪不言语,只是淡淡笑了笑。

站在一边看了许久好戏的王子诚抿嘴笑着,恰恰撞上水柔仪带霜的目光,回以越发和煦的笑意。

水柔仪冷哼一声,深深皱起眉头,勃勃怒意隐忍蓬发。

语芙跪倒在地,躬身道:“启禀公主殿下,各位主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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