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悍妇来也(1/2)

水柔仪咬了咬牙,低头退了下去。菱霞忙走上前,将几个食盒里的菜品端了出来,一一摆好后,退到一边,垂手而立。

水柔仪偷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好家伙,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婆!

那几上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各色佳肴,正中摆了一道竹筒鱼羊三鲜羹,色白汤浓,光闻着,就够馋人的,一道竹筒芝麻银鳝羹,显然是壮阳补肾的极品,还有一大碗野山菌菇馅儿的大馄饨,外加十几碟各色小酱菜。

元若淡淡看了一眼,道:“夫人有心了,为夫刚喝了燕窝粥,尽够了。”

水柔仪依稀记得,元若的正牌夫人是吏部尚书何祥的亲妹,自幼体格壮硕,性子乖戾狠毒,在名媛贵女圈里臭名昭著,因此,长到十九岁上头,仍是无人问津。

元若出自世代簪缨的清贵世家,才名远播,且生的俊秀白净,本该娶个端庄贤淑的女子为妻。

谁知,天有不测,元家长辈接连触犯龙颜,被兴皇陛下一月三申饬,眼见着就要大祸临头。元氏一族为了家族利益,不得已与何家联姻,凭着姻亲渊源,险险渡过了阖族覆灭的危机。

水柔仪咽了烟口水,看了一眼如饥似渴的何氏,又看了看柴毁骨立的元若,不由得替元若担起心来。这小身板,哪禁得起何氏蹂躏?

何氏热脸贴了冷屁股,登时扭头甩了菱霞一巴掌,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怒喝道:“你个贱人,好好的爷们都被你糟践坏了!

我元家是缺吃少喝不成?瞅瞅你把老爷都托的一脸菜色了。你这没好的吃食,不会找我要去?对着外人,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惯会在老爷跟前卖嘴!”

菱霞大概是习惯了,挨了辱骂责打只是低垂着脑袋,木木地站着。

元若不堪其扰,猛拍了下桌子,喘了喘,无力道:“大清早的闹什么?消停会儿吧!”

何氏闻言,登时调转枪头,歪嘴冷哼道:“这么着就心疼呢?更难听的话,老娘还没说出来了!您既心疼她,索性辞了官,日日在家守着。

哼,说起你这官,咱们得好生掰扯掰扯。当初,也不知是谁家死皮赖脸地求到我家门上,三求四告的。好了!老娘如今嫁也嫁了,你大舅子该帮的也帮了,你元家好容易守住了这么个破官,继续好吃好喝地快活着。

可老娘呢?自打嫁进你家门,别说圆房了,你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让我这么个青春正盛的闺阁小姐日日守活寡!敢情,你家三媒六娉求了我来,是让老娘做那镇宅的石狮子?

我如今连个低贱的通房丫头都不如了,老爷日日宿在这娼妇的屋子,这寒衾破褥的,您也睡的下?怎么老娘那床是荆棘条子做的,躺不得人是吧?”说着,她又发狠捶了菱霞几拳头,继续道,“在老爷眼里,我同那城墙跟下的狗尾草,只差一个出气一个不出气了的区别了吧?”

元若摆了摆手,干咳了一阵,喘气道:“吵吵什么?再这样闹下去,索性大伙都别活着了,一起死了才痛快!”

何氏闻言,一头撞到菱霞的怀里,嚎天动地,拾头打滚,寻死觅活,一会儿要刀剪,一会儿找绳索,无所不闹,硬是把个娇滴滴的美妾揉搓成烧糊的卷子,脸上身上全是眼泪鼻涕。

菱霞跟个木头似的,任由何氏欺侮,只紧紧咬住了牙齿,脸上却显得凄惶无助。

元若气的长吁短叹,不住口地哀叹:“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水柔仪见时辰不早了,生怕误了正事,故意干咳了一声,傻里傻气道:“老爷,该上衙了,回头误了差,陛下该打您板子了。”

此语一出,何氏立即罢了手,转身坐到绣墩子上,拿帕子扇着风,红扑扑的脸上汗津津的。

元若紧皱的眉头倏然展开,勉力憋住笑意,招了招手。菱霞忙上前搀起元若,替他理了理官服,送他出去坐车。

何氏闹腾这么些时候,早饿了,一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一桌子的饭菜,不过片刻功夫,便去了大半。

见元若要出门,她也不站起,打着嗝,嚎了一声:“下衙了就早些回府,要是被外头的狐狸精绊住了脚,老娘就扒了狐狸皮做袄子穿。”

水柔仪见元若落在地上的影子晃了晃,顿时同情起男人来了。以前,常听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如今看来,这男人也怕娶错婆娘!哈哈哈。

水柔仪决定再观察观察元若,毕竟,自己的荣辱清白都系在他身上。他若真如传闻所说,是个刚正不阿的药罐子也就罢了,如若只是个盗世欺名的伪君子,她决定亲手打破药罐子,帮助菱霞摆脱厄运,也让何氏完成守活寡的人生愿望!

刑部大堂。

水柔仪易容成一个不起眼的皂吏,混到了刑部大堂上。三司长官并列高堂,王越居中,关语江在左,坐在右边的是元若,三人一道审理流仙宫毒杀案。堂下跪着语芙、流莺、膳房的庖厨丁白、端汤给浣云的小宫婢蝶儿以及第一个发现浣云身死的宫婢彩儿。

刑部尚书王越打了个哈欠,要茶,三名皂吏忙端了三碗茶过来,分别放到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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