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三痴”会审(1/2)

关语江捋了捋胡须,连连点头:“老大人少年时就已博览群圣文,如今更了不得了!胸藏千百计,腹中有乾坤。

刑部只要由您坐镇,任尔神机鬼械,揣奸把猾,都逃不过老大人的火眼金睛。关某常自惭愧,不及老大人肺肝冰雪,也没有您胸次山河的气度。”

水柔仪闻言,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瘪了瘪嘴,悄悄瞟了一眼御史大夫元若,只见他正襟危坐,脸上甚是寡淡。

王越顿时满袖春风,让了让:“关大人不妨尝尝,这可是今春新下来的茶芽子。”

关语江端起茶碗,品了一口,啧啧赞叹:“好茶!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王越另换了茶碗来,用碗盖子轻轻挑了挑浮着的茶叶,慢条斯理道:“北苑春风,方圭圆璧,万里名动京关。碎身粉骨,功合上凌烟。尊俎风流战胜,降春睡、开拓愁边。纤纤捧,研膏浅乳,金缕鹧鸪斑。”

关语江又是一阵拍马,竖起了大拇指:“老大人博闻强记,名不虚传也!”

王越甚是自得,意欲再拽两句诗文,却被元若的咳嗽声打断。水柔仪这才稍稍熄了怒气,暗自庆幸,还好有一个明白人,不像那两个糊涂虫竟然在吏部大堂上卖弄起文才来了。

王越敛了散漫,端正坐姿,淡淡笑道:“贤侄喝着如何?”

元若微微欠身,拱了拱手,轻描淡写道:“元若体虚,不宜饮茶。如今,茶已三献,还请两位世伯示下,什么时辰开始断案?”

王越与关语江互视一眼,郑重了神色,端起了刑部尚书的架子,道:“此案事关监国公主,陛下和皇后娘娘又千叮万嘱,吾辈自然要全力以赴。”

说罢,他又端起茶碗饮了一口,与关语江闲话了几句,干干搁着元若一人。

水柔仪惊喜交加,眼中起了泪意。若非阿娘回宫过问,只怕她昨夜便被坐实了毒杀先云国遗孤的罪名。阿娘既回了宫,却无暇去流仙宫探视,只在刘毅跟前盯着,可见此案扑朔迷离,只怕牵连甚广。

元若面露不悦,故意咳了一声:“既如此,不如就开始吧!”

王越扭动了几下身子,懒懒道:“有些饿了。唉,年岁大了,不中用喽!”

关语江会意,连忙附和:“可不是!关某也觉得饥肠辘辘,不垫补些,回头该饿的头昏眼花了。”说罢,又与王越相视一笑。

两个一拍即合,王越扭头吩咐了几句。稍倾,几名佩刀皂吏在大堂正中摆了一张红木八角雕花鸟虫鱼浮纹大桌。

王越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语芙等人,努了努嘴。一名皂吏两手抓了铁链,粗鲁拖拽语芙几个,众人哀嚎着爬滚到角落里跪着。

水柔仪清寒眼神看了一眼语芙,她的手腕上套了黑黝黝的链子,森森白骨和着血,惨不忍睹。旁边的流莺咬牙硬挺,一声不吭,两条腿上鲜血淋淋的。

王越和关语江两个各自入座,无人搭理元若,元若要了卷宗,细细翻了看着。

水柔仪一阵一阵憋气,只觉得腹内涨涨的,这会儿哪怕见了河豚,也敢跟它比比气性。

水柔仪耐着性子数着,王越一共吃了两个鹅脂酥炸豆沙麻团,三块枣泥山药糕,一个油炸麻花果子,外加一小碟瓜子。关语江偏爱青团,只把一整碟吃光了,才倚在圈椅上歇息,时不时地打个嗝。

两人吃撑了肚皮,另要了两碗红枣红糖醪糟蛋花汤,慢慢品着,说些市井浑话逗趣。

关语江微醺了脸颊,眯拢着眼睛,赞道:“醪糟不仅可以益气、生津、活血,还有防寒助暖,开胃健脾,营养滋补之功效。老大人养生有道,关某受教。”

元若似乎也忍不下去了,冷语道:“陛下有喻,凡官署衙门不得见酒,两位世伯混忘了不成?”

水柔仪深以为然,暗道:总算还有人记得这戒酒令。当日遭了神仙哭的道,她存心捉弄仇公正,专门上了折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通废话,引经据典,力数饮酒过度的诸多危害,还提出了不少惩治酒虫的真知灼见。

据说,大监李道远在刘毅跟前念这份《戒酒表》时遭了大罪,足足念了两个时辰才罢,直接将刘毅绕晕在御案上。

还有传言说,刘毅正准备驳回,朱砂笔不小心掉在了奏折上,恰恰晕染了一个圈。刘毅叹了句“天意如此”,只好准奏。

戒酒令一出,但有顶风作案者,轻者申饬,重则罢官免爵,百官精神为之振奋,鲜有官吏再因酒误事。

这可苦了城中的各大酒肆,生意冷淡了许多。更有不少酒肆,直接关门歇业,改换门庭。

据说,城中的酒肆直到今日,仍对“吴姓”食客甚是冷淡,那些背锅“吴”们稍微啰嗦两句,直接被店小二撵了出去。

王越挥了挥手,略微不悦道:“陛下圣喻,我等臣子岂敢不遵?老夫与关大人年事已高,比不得你-----”

说到此处,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睨了元若一眼,带了嘲弄,顿了顿,继续道:“比不得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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