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高哲,我冷(1/2)

后来,我阿姊被昌皇册封为妃,父亲深以为耻,悬梁自尽了,母亲哭坏了身子,也撒手人寰。

眼看着,我再有一个月就要及笄了,家兄走投无路,才将我卖给------卖给------”

水柔仪听的难过,泪流不止,左右开弓,自己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气道:“岂有此理!

我竟不知,这兴国还有此等荒唐之事!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这些王八蛋,竟然懦弱昏聩至此,看我回去不掀了他们的王八盖!”

气了好一会儿,她又想起了什么,捉住桃花逼问道:“你们诈死,躲避应选,官府衙门可知?”

桃花不敢说,只会嘤嘤地抽泣,水柔仪心中了然,恨的眼里冒火。

澜依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官府衙门只消每年各向昌国和盛国送去三百名女子,也就交差了。

至于未被选上的人家,大多交不上岁贡银子,那些官老爷岂是做亏本买卖的?自然有旁的法子可想!”

一经点拨,水柔仪恍然大悟。那盛国的百艳楼定然私下与倾国城的官吏有约,百艳楼每运走一名倾国城的美女,便给官吏相应的好处费。

一方采买到了美艳的姑娘,一方捞足了油水,他们两家皆大欢喜,只可怜了这些女孩子,背井离乡,一世苦难。

水柔仪已咬牙咬的腮帮子发酸,问道:“为何你们的家人将你们送到这花零寺,而不是直接交给百艳楼的人?”

另一个脸上略略生了几颗麻子的女孩黯淡了眸光,神色变了几遍,强颜欢笑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辱没祖宗的去处!家里嫌丢人,权当我们死了,将我们装在棺材里,再抬到这花零寺。

寺里的姑子们都是佛法无边的,由她们替我们超度祝祷,日后,就是到了阎王跟前,我们也能得些宽宥。

没准儿,阎王爷念在咱们可怜的份上,大发慈悲,遂了咱们的心愿,再不转世为女人!”

澜依闻言,凄苦地笑道:“三日后,咱们就是漂泊异乡的孤魂野鬼,再也不是兴国清白人家的好女儿了。”

水柔仪意欲再问两句,大殿外忽然响起了几声咳嗽声。那些女孩立刻闭紧了嘴巴,各自躺好,窸窸窣窣一阵响声后,大雄宝殿里复又归于寂静。

水柔仪抬头看了看大殿正中央的那尊佛像,端庄肃然,眉眼却慈悲,仿佛看遍了人世间的苦难。水柔仪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水柔仪长吁短叹了会儿,慢慢走出大殿,就着凄迷的月光,在墙角,看见一个清瘦伛偻的背影。

那女尼身穿灰色的僧袍,面色黄瘦,朝水柔仪行了个佛家礼,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后,步履蹒跚而去。

水柔仪仰头看着夜空,身上冷的像被冰水浇过似的,她不自觉打了个摆子,慢慢往山下走。

山上的夜风实在太大了,打在人的身上,生疼生疼的,水柔仪站住脚,娇嗔道:“高哲,我冷。”

水柔仪的语音还未落,高哲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在距离水柔仪三步远的地方,直勾勾盯着她瞧。

水柔仪莞尔一笑,上前几步,一头拱进高哲的怀里,冻猫似的瑟缩着身子。高哲似乎笑了,却未出声,抬起两只手,牢牢地将她箍在怀中。

两人谁都未说话,默默相拥而立。过了会儿,高哲将水柔仪负在背上,沿着石阶,慢慢往山下走去。水柔仪见高哲仍是一言不发,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乖巧地趴在他的肩头。

快走到山下时,水柔仪忽然开口道:“小哲哲,岁贡------”

不待水柔仪说完,高哲粗鲁打断,声如金铁:“岁贡兴女之事关乎国本,不可更改!”

水柔仪心里顿时凝了冰霜,一阵气堵,颤声道:“既如此,不如由我这个解忧公主为兴国解忧,为这倾国城的女子解忧如何?”

高哲站住脚,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低沉了嗓音,逼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水柔仪正在气头上,浑然不惧,故意高声说道:“兴国既要靠兴国女子牺牲色相维系江山社稷,本尊身为兴国的监国公主,愿以一己之身替兴国千千万万的女子远赴他国和亲!”

高哲明显动怒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忽然将水柔仪高高抛起,任由她落地,待她的身子快要挨地时,他才探手揪住了她的衣领。

水柔仪站稳脚跟后,掰开高哲的手,高高扬起头,炯炯目光瞪着他瞧。

高哲犹如一头暴怒的虎豹,猩红着两眼,翻飞的衣袂卷起勃勃的怒气,他忽然冷笑连连:“你既要这般自轻自贱,甘心去做旁人的妾室,本尊还能说什么?

只能由着你去犯贱!”说到“犯贱”二字时,他声音一抖,竟破了音。

水柔仪心里一阵刺痛,倔强道:“只要能免了兴国女子被迫远走他乡的命数,别说是给昌皇陛下和盛皇陛下做妾,就是要本尊做奴才,本尊无有不可!

哼哼,纵使与人做妾做奴才,也比待在这兴国,守着你们君臣这帮缩头乌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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