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兰苑（一）（2/2）

安静，仿佛这世间没什么都让她变了脸。

二小脸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光，旋即挑眉望向坐在上首的钟晚晴，道：“我记得三妹妹原先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一句话，引得众人目光都往钟离葙身上探来，屋里气氛陡然一转，有着说不出的压抑感。

钟离葙神泰然，晶亮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从容与贵气，“二倒是说说，我原先是什么模样的？”

大小与五小也附和道：“是啊，你说来听听。”

钟艺璇语气一滞，面上露出一抹不自然来，第一眼瞧见钟离葙起，便觉不对劲，若说长相变了，可三年不见模样有所变化也是应该的，可她就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便听小丫鬟来报，“夫人回来了！”

众人听罢，忙站了起来，钟艺璇也微不可寻的舒了一口气。仅过了片刻赵氏便进屋了，身后跟着傅娘、夏娘。

“你们都等着急了吧！今天十五，按着惯例一早便去蕙春苑了！”说罢望了一眼坐在站在最前面的大小，目光柔而温暖。

侯府夫人赵芯月住在兰苑，而真正的正房是在蕙春苑，硕大的院子里亭榭楼阁假山湖水错落有致，可谓一步一景。兰苑虽也不差，可比起蕙春房却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皇都城都知道，侯府钟洪涛的正室夫人叫赵玉蓉，是当朝大学士赵程茂的嫡长女，嫁与钟洪涛五年一直无所出。赵家怕女儿被休，主动将当时待字闺中的庶出五小抬入钟府，为钟洪涛做侧夫人，即赵芯月。赵芯月进府不过三月有余，赵玉蓉便怀孕了，同年产下一女，可惜红颜薄命，次年便撒手人寰。于是身为侧夫人的赵芯月，理所当然的成了正室。可虽成了正室，她却不肯移居蕙春苑，且命人时时打扫，而里面的摆设亦不准动一分一毫，一切都与赵玉蓉去世时一模一样。

自赵玉蓉去世后，每月的一十五赵芯月都要去她的牌位前诵一个时辰的经文。当家夫人如此，府中诸位娘亦不能落后了！不过今日赵芯月并未去诵经，而是转道去了青蔷苑，临末方才去蕙春苑上了一炷香，继而同几位娘一道回了兰苑。

待诸位坐定后，赵芯月方才注意到坐在中间的钟离葙，心下顿时起伏不定。依着记忆中的模样细细描绘眼前的三小，虽有出入，却又大体吻合，说不上一模一样，却又有七分相像，“萱儿身后坐着的可是三小葙儿？”

钟离葙忙在香墨的搀扶下款款起身，福身道：“夫人安好！”

“三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快抬起头来让我瞧瞧！”赵氏说着瞥了一眼邹氏，只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钟离葙看呢！

钟离葙依言抬起头来，神不卑不亢。

“嬷嬷，你看三小可有变化？”

邹氏一怔，“这得让老奴好好瞧瞧！”昨天钟离葙才进府时，她仅是远远的望了一眼。当时灯光微暗，隔的又远，只能朦胧瞧了大致。要知道，三小当时中的可是断魂散，根本没有解药。

邹氏的目光在钟离葙身上几番游走，只觉的与原先的钟离葙不像却又像，张了张嘴刚好开口，五小突然话道：“母亲未进来之前，二便说三变了模样呢！”钟离葙中断魂散的事，阖府上下没几个人知道。但是被化去做姑子的事，却众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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