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娃娃亲（1/2）
“师傅，在等谁，可知否了？”。
尘烟散尽，终归虚无。待一切都清楚的那刻，他内心的悲喜有了起伏，万千情绪开始交杂。
他自出生起便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因了年少时的天赋，便被人奉至为佛。但那时的他，从未有人问过他是否真的与红尘甘愿脱离世俗关系。
他这一生，被安排好的一生，终归与自己想走的背道而驰，不对，他自己想要如何走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多谢，此刻我已清楚。前世已许佛，今世孤魂一游千年，下一世必得许卿”。
洛琤轻轻一笑，“临别之时，你未去看她。而她却在黄泉生死栈道一直在等着你，她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
那个瘦弱的女子在黄泉道吹着阴冷的风，内心盼着与想要再见的人见一面。
赫颜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极为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悲情的故事，一个在等却忘了等谁，一个也在等，在阴寒凄苦之地等却不知道他忘了”。
僧伽，一位无法超脱凡俗的佛。
“小咪，你说是不是很感人，小咪”。
赫颜叫了叫肥猫的名字，听不到回响，转头一看，这只死肥猫居然趴着睡着了。
“你这只肥猫真是没人性，这样都能睡着，不过你好像也是只对吃的感兴趣”。
这只猫睡着了还不时地蹬蹬腿儿，现在这只猫已经胖出了一个新高度，成了一摊肉泥。
赫颜抹了把眼泪，提着肥猫脖子上的肉就下了楼，准备把它关在屋子里再睡。省的睡够了，半夜去厨房偷吃。
人间记事，一九一三年六月一，僧伽与柳归宁一道踏上轮回之路。
“老板娘，听说那街末巷子李婶媳妇儿生了个女儿，才刚生下来就同路家的那个同时生的大胖小子订了娃娃亲”。
赫颜一边收着碗筷，一边说着。
“我记得那路家时常来我们这店里订货，是吧？”。
“路家光这个月一来一回订了三次了，且每次出手都阔绰”。
“木珂，我记着那李婶家媳妇怀孕时就爱吃张记的芙蓉糕，是吗？”。
“爱吃是爱吃，但多半时候买不到。这张记芙蓉糕一绝，自然价格上会贵一点。李婶家，不过一月吃个把回”。
“那稍晚些时候，你把新进的钗子给那张记的老板娘送一只去，顺便预订几天这芙蓉糕的份儿一直送到李婶家去，算是贺礼”。
“清楚”
“我抗议，老板娘你就没对我这么好过”。
刚刚把碗筷收拾好的赫颜一听到这话，心里就不平衡了。那芙蓉糕他也想吃来着，奈何就是太贵。
“哪哪儿都少不了你，给你一盒芙蓉糕作为跑腿费，今日晚些替我送一对银镯子给路府，便是我们这店的贺礼了”。
“干嘛送镯子啊？”。
“订娃娃亲，总是少不了信物的。那镯子就放在了第三个架子第三层左边，镂空雕饰的那个”。
“我们美丽的老板娘，可不可以再加一盒芙蓉糕？”。
洛琤一记眼神过去，赫颜石化开始。
“刚刚收的碗还没洗，我去洗”。
“我去送钗子了”。
说实话，木珂对于老板娘这脾气也是能躲就躲，能开溜就开溜。
于是，最后只剩下一只啥也不知道肥猫吃着盘子里的鱼。
周围的气氛安安静静，只听得到它吃鱼的吧唧声。
洛琤看着肥猫盘子里的鱼一点一点得变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门口的那棵古槐树，不论春夏秋冬一直绿叶繁茂，好似就没黄过。
“为什么相互喜欢的人总是错过呢？”，赫颜边洗碗边自己碎碎念。
“世上难的事多了，难做的也是。不过，看了这么多，内心还是愤愤不平啊”。
他刷碗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将碗上的污渍洗干净。
每一段故事结束，都意味着下一段故事的开始。他渐渐地有了这种心理，开始害怕明天。
赫颜有的时候会想如果时光可以凝结，人们可以选择在自己最想停住的时候静止就好了。不用面对生离死别，不用面对疾病凶险，对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大声得说出，不用瞻前顾后，不用考虑诸多。
从一开始的孟婆曼陀到现在的僧伽，赫颜感触颇多。
他从小都有一个一直没有变过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不过他只是战乱年代的孤儿，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奢求未免太过分了些。
细碎的阳光从窗外而入，照进厨房，洒在赫颜的手上，点点斑驳。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倒不似账房先生的手，有几分像留洋归来的大学子的手。
几日后，李婶家和路加订娃娃亲，还专门摆了宴席，也请了洛琤。只不过洛琤回绝了，太热闹的场合她不适合，以免扫了别人的兴她还是不去了。
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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