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1/2)

“他最终还是没有来”。

红萼在这牢中等了多日,终究还是等不来他的一丝消息。纵使这地牢难进,那总该有点消息,至今已有几日,看来全然是他不想来了。

这一夜,牢中格外冷潮,许多犯人都依偎在一起睡觉,素不相识流落至此的人,只为了一点暖光便可以相拥而眠。

身下的枯草硌得慌,从旁的老鼠洞时不时地出没几只,皆是瘦瘦的。红萼身上的衣裳已有半月有余未曾换过,沾染了许多这牢中霉烂腐臭的味道。

“你来了?”。

蹲坐在墙边的红萼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双赤足,然而那白玉般的赤足却未曾落地,与地面稍稍隔着一点。

这是痴颜,经过几年光景的修养,他现在亦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了。他左手始终拿着那一册书卷,容貌与红萼在破庙初见时并无多大改变。

“做妖,是不是不需要有很多担忧的事?”。

痴颜未答。

“你活得那么久,一定见过很多很有趣的事和人,不过十八余载,我却已经活得够了”。

痴颜还是未答,这几年间,痴颜一句话都没有同红萼说过。自然,红萼习惯了,时常自言自语。

偶尔被仆人撞到这样的场景私下总会议论她是否有病,前不久的在公堂之上所说的妖邪之术她确实有,不过自来长安后,她便未再用此害过一人。

在这刘府里,二姨娘果然是城府最深的那一个,计谋一箭三雕。没想到自己临了,还能成为别人的棋子,倒也死的有几分价值。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早在破庙的时候我本该就是死人了。如今,你来收我的命,我给”。

她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任何恐惧,或许她太盼着去死了。

柳归宁这个名字,不会再有人唤她了。归宁,归宁,再也无法归宁。

痴颜右手缓缓抬起,这原本就是一场契约,他借给将死之人他的寿,将死之人用生人之气来偿还,以便他能无有太多顾忌而随心所欲地走在尘世上。

“我怕冷怕得久了,你可否在我这间牢狱放一把火?,让我成灰不会变成冰冷的尸骨躺在地下”。

他抬起的右手迟疑了片刻便又放下了,他轻轻点头。

片刻之后,她所在的牢狱起了大火,但这大火却烧得诡异至极,没有任何声响,且不触及别的地方。

烧至夜半时分,巡逻的人才发现起了大火,惊呼灭火。然,这火却怎么也熄灭不了,这些差役也只得看着火烧,以及火中的那一副躯体慢慢成灰。

此后,这场大火是不是被长安的那些小巷坊间饭后谈及,都说这是什么妖火,有人又说这是那上天看不过去这刘府五姨娘的做法,终于降下惩罚。

长安城内说法不一,转眼已是深秋,火红的巴掌般大的枫叶落满了那管道,大到皇亲贵胄小到平民百姓都出来赏玩这枫叶。

但刘府的事情还未平息,自红萼一事之后,刘府的大夫人突发疾病暴亡,而三姨娘择庙而出家,长伴青灯与古佛。

这刘府发生的事一切祸源,百姓一致认为是被火烧死的红萼,这谈资足足半载后才声波平息。

然而,时至今日却无人问一句为何清河镇柳家和米行老板会被杀。只当是妖邪惑乱人心,残害百姓而已,世人果真只是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自己不关心的亦或是不想看的便不是真相。

僧伽在后山中的湖心亭打坐,心中所想的满是那封信。

他那日收到一名女子专程送与他的信,送信的女子匆匆忙忙,却并未说送信之人是谁。送完信后便立即离开寺庙。

僧伽心中满是不解,然碍于此时还有事,便将信放在禅房并未看便去讲经了。

等他回来之时这信便不再了。

僧伽问过打扫他禅房的杂事小和尚,那小和尚却说未曾见过这封书信,询问无果,加之当时他参与编纂经书一事,不日便忘了。

数日后之后,红萼所在牢狱起火之事传遍长安,官府也曾出面禁止谈论此事,但坊间谣言难断,断断续续还是会传一些。

乍闻此事之后,僧伽大病。

前前后后也看过许多郎中,却未曾见好。这一病便是一年之久,起初只是偶感风寒,而后愈演愈烈。

无奈之下只得推去身上一切大小事务,安心静养。

又一个盛夏的午后,僧伽这一年来调养的好了许多,一时兴起便趁着天朗气清去了后山闲散。

其实这一年以来,在梦中时常会出现她的身影,但他总是看不清楚脸也抓不住她的身影。每每午夜梦回,半梦半醒之时,他总是会恍恍惚惚地看见她的身影。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心里装的是谁。

这夏日再好始终也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闷气,不一会儿,这天上便打起了响雷,下起了大雨。

僧伽加快了脚步到林中小亭避雨,恰遇一拾柴的尼姑,只一眼僧伽便觉得熟悉却又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两人稍作示意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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