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旧臣朱由检封敕 哭先帝客印月出宫(3/4)
要笑,见崇祯不动声色,强自忍了,静静地看着李永贞行朝拜之礼,心里也不禁佩服他献媚之功,当真炉火纯青。崇祯问道:“有什么事但讲无妨,不必顾忌。”
“既是万岁爷口谕,奴婢就直言不讳了。不过说起此事,奴婢心里老大的悔恨,禁不住要抽自家嘴巴。当年万岁爷出宫就邸之时,京城里暂且沒有合适的住所,奴婢与工部尚书薛凤翔奉旨为万岁爷兴建府邸,奴婢想万岁爷贵为亲王,与当今圣上同气连枝,王府的规模体制应该超迈其他王府,可是工部一再称国库匮乏,加上瑞王、惠王、桂王前往藩国的花费,奴婢一连上疏请增银两,就是等不到回音,万岁爷当时又用得急,只好将刚刚腾出來的惠王府修葺一新,勉强供万岁爷居住。至今想來仍觉有负先帝所命,愧对万岁爷。”
崇祯道:“此事已过多年,不必挂在心上。为国理财,朕不怪你。不管是谁,从今往后只要忠心耿耿,以前的事朕决不追究。”
“谢万岁爷。”李永贞跪下叩头不止。
“你回值房吧!”
“那燕窝羹?”
“赏了你吧!”
“奴才怎好……”
崇祯摆手道:“下去吧!”
崇祯不等王承恩引路,凭着幼时的记忆,径自出了御书房,向东折北,沿着永巷,过了景仁宫,穿过履和门、承乾门,放轻脚步,來到承乾宫前,停下向里观看。承乾宫里,红烛高烧,金钩低挂,田妃端坐在书案后,手持青色竹管羊毫笔,在一张冷金龙凤笺上细心地书写着。两个小宫女看到宫门口的皇上,就要上前迎接,却被崇祯摆手制止。崇祯轻手轻脚走进來,悄悄站在田妃的身后,见云纹翘头楠木书案上满是青花器皿,西王母蟠桃盛宴图大笔海、凤首文字水注、青莲图印盒、束莲如意云纹镇纸、五峰笔架山、龙凤云纹长方笔盖盒,青花如意灯座上插着婴儿臂膊似的红烛。书案的上首摆着一个精致的青花山水人物图小花篮,里面的时令花卉错落有致,五彩缤纷。旁边紧挨着一个青花缠枝花卉纹花浇,盛着半盏的清水,想必是刚刚浇洒过花篮里的花枝。花枝的下面竟还有一只玲珑小巧的青花笛子……
崇祯正惊讶书案布置得精洁雅致,田妃已书写好了,将笔在笔架上放了,用两个纤纤玉指将冷金龙凤笺捏起,轻轻吟哦:
百亩庭中半是苔,
桃花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
……
不提防后面伸出一只手來,将冷金龙凤笺凭空夺去,“前度刘郎今又來。嘻嘻,玄都观里怎会有如此标致的女道士?”惊得田妃身子一颤,回头见是崇祯,嗔道:“可把人吓死了!”软软地向后倒下。崇祯忙展开臂膊将她揽起,关切道:“朕本不想吓你,听说你在望吴台上吹得口舌出血,朕想悄悄看看你可消瘦了?”
“妾妃知道皇上平安的消息,身体霍然痊愈,陛下你看可有什么病态?”说着,轻轻脱出崇祯的怀抱,在宽敞的宫殿里翩然起舞,凌波微步,腰肢婀娜,忽地一手向天,一手半弯于胸前,宛如一个玉雕的陀螺,在地上连转几圈,衣袂飘飘。崇祯一时看得呆了,不由向前跨出两步,等她停下身子,一把抱住,赞叹道:“爱妃真如天女下凡一般,教人神荡心驰。”
田妃仰面娇喘道:“那陛下还这般晚才來,教人等得好不心焦?”
“有人拦路,朕才晚了。”崇祯歉然一笑,四下看看,众人忙掩口窃笑着退出宫门。
“禁宫大内,竟敢阻拦圣驾?”田妃吃惊道:“可是魏忠贤?”
“不是,但与他有关。你可还记得朕是怎样逃出御史衙门的?”
“妾妃知道是一个小书吏曹化淳送信给了周国丈。”
崇祯拉着田妃的手,坐到锦帐低垂的龙床上,点头道:“不错,多亏了他,可他却被魏忠贤灭了门,只好躲入了皇宫当了一个小太监。”
“到了宫里?”
“就是承乾宫的小淳子。”
“小淳子?那他拦陛下想怎样?”
“教朕给他报仇。”
“陛下答应他了?”
崇祯摇头无语。
“怎么陛下不想帮他?”田妃似是有些失望。
崇祯无奈道:“朕眼下帮不了他。”
“陛下是一国之君,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还做不到?”田妃不解。
“小淳子也这么说,朕难以回答。”
“陛下必是有什么远虑。”田妃忽然感到刚才的言语有些咄咄相逼,忙宽慰说。
崇祯苦笑道:“更是有所顾忌呀!”
“妾妃明白了,事情不是一道圣旨那么容易。”
崇祯抚摸着她那光洁的脸颊,颔首道:“那样做皇帝未免太简单、太容易了。朕明白魏忠贤暂且还不能动,也动不得,他还有不小的用处。”
“有用处?妾妃又糊涂了。”
崇祯道:“什么明白糊涂的,如此良宵不拥美人而眠,还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入宝山而空回,岂不呆傻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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