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蜡书劝归祖大寿 贪厚禄出卖袁督师(二)(2/4)
解了京师之围,自然洗刷干净了。自古做臣子的,苟利于国,不惜发肤性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到了辽东,就是将性命托付辽东,你不惜战死辽东,马革裹尸,其实倘若有利辽东有利朝廷,死于沙场与死于国法有什么不同?为人臣者终须以国家为重啊!”
“闻警驰援,我无负皇上。”袁崇焕陡觉心中一阵酸楚,几乎要落下泪來,强自忍住,片刻慨然道:“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问去留!我自到辽东,便有心与此事相始终,辽东一日不复,我一日不入关。此情上天可鉴,你们岂会不知,如何这般逼我?”他终于禁不住泗涕长流,大笑几声,连连拍打胸膛道:“难道我袁崇焕辛劳数年,征战沙场,却是沒有为君为国的心肠么?好!拿纸笔來,我写!”
袁崇焕略一沉思,埋头奋笔疾书。他满怀一腔激愤,沉肘运腕,笔势开张有如长枪大戟,森然逼人,片刻间便将书信写好,掷笔复大笑几声,说道:“祖大寿性情至孝,其母随在军中,大寿若踌躇不决,可请老夫人劝说,千万牢记!”
余大成点头,取了书信请韩?过目道:“首揆大人,事不宜迟,当连夜去追祖大寿。”
“好!皇上已经恩准成阁老所请,遣都司贾登科前往招抚。此时他已牵着御马监的良驹,在广渠门里等着书信呢!”韩?拉住余大成的手,将书信递与他,又轻轻连拍了几下,以示嘉许。
贾登科深知此事极为重大,关系京师安危,早在狱门外等候,忙将书信小心贴身藏好,连夜飞骑出城,向东北急追。到山海关也未见到祖大寿大军的踪影,问了山海关的守将朱梅,才知道他们昨日已出关北去。贾登科顾不得歇息,一刻也不敢停留,穿关而过,好在所骑的马匹神骏异常,不到三个时辰,便看到前面的滚滚沙尘,扬手大叫道:“祖总兵,我奉袁督师之命,有信送你――”
祖大寿一听袁督师有信送來,拨转马头迎上,接信在手,见果是袁督师亲笔所书,展信急读,看了“复宇足下”四字,便忍不住泪水涔涔而下,下马捧信大哭,将士们见了随着一起大哭。何可纲本在前面开路,听得后面一阵骚乱鼓噪,回马过來,发狠道:“哭什么?我们既是救不出袁督师,哭死也沒用!还不如省些力气多杀几个靼子,也好告慰督师在天之灵。督师不是常说: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保辽东么,我们回到辽东,为督师建个祠堂,树个牌位,督师不是又与我们在一起了!照样与弟兄们一起杀靼子,守城池……”说着牙关紧咬,仰头从马上坠了下來。祖大寿忙将他搂在怀里,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在他脸上來回搓弄了几下,良久,何可纲才大叫一声,苏醒过來。
祖大寿宽慰道:“可纲兄弟,督师还沒有死,这是他老人家亲笔写的信,教咱们回去守卫京师。”
“督师还沒有死?”何可纲听了,竟欢喜得手舞足蹈起來,“方才你们一哭,我还以为督师……”一时情动,哽咽难语。
“大寿呀!我看还是回去的好。”一个白发如霜的老太太被一个丰姿绰约的少妇和一个小丫鬟左右搀扶着,颤巍巍地走过來,她便是祖大寿的老娘,丈夫祖承训已死多年,为不使儿子分心,她一直跟在祖大寿军中,日常起居都由旁边的少妇――祖大寿的媳妇左氏照料。贾登科见她们不请自來,心中窃喜。
“娘,京师众人骂我们为贼,扔石头砸死不少弟兄。儿子派出的巡逻军卒,竟被当成后金的奸细捉去杀了。我们拼着性命守卫京师,却又何苦?”
“这些娘都听说了,可是怎么说也不能将督师一人丢在京师受苦?娘这样回到宁远,如何再见督师的家人?”
祖大寿见娘面有怒色,口中嗫嚅难言。贾登科见他这统领数万雄师的猛将,在老太太面前竟神情扭捏,温顺有如羔羊,大觉有趣。老太太当着众将士的面,也不好再责备儿子,颜色和缓下來,柔声劝道:“娘自幼教导你忠君报国,不要辱沒了祖家的门廷。咱们反出关來,本來以为督师已经死了,乃是一时激愤,也怨不得哪个。可是督师并沒有死,谢天谢地,咱们再不知悔改,这样反回辽东就是大错特错了,沒有丝毫的好处,只有加重督师的罪名。不如挥师入关,打几个胜仗,再去求皇上赦免督师,皇上也是近人情的,想必不难答允。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将军,娘说的极是,就是战死在京城之下,也胜似这般灰溜溜地逃回辽东。你领兵反出山海关,就是我这妇道人家脸上也觉无光,何况将军堂堂的大丈夫!好生回去,万不可打错了主意,悔恨不及。”左氏在一旁附和。
祖大寿点头,亲将老太太送回车上,便要传令原路返回,却见山海关來的官道上尘头大起,一队精骑旋风般而來,不由向贾登科变色道:“可是想胁迫咱回去么?”
何可纲咬牙道:“來一个杀一个,看谁有这样大的狗胆!”
贾登科也觉狐疑,摇头道:“我只一人出关,并未带一兵一卒,何來胁迫之说?”
“量你也无此胆量!”祖大寿不住冷笑,他见惯了战阵,多年在沙场厮杀,哪里将这点追兵放在眼里,喝令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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