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蜡书劝归祖大寿 贪厚禄出卖袁督师(二)(3/4)
贾登科见他如此骄悍,哂笑道:“祖大帅身经百战,虎胆如斗,怎么却如此轻率起來,也不看看來人是谁?”
祖大寿面色一红,抬手阻止放箭。片刻之间,那队精骑已來到近前,为首的一人见军卒们个个张弓而待,引而不发,惊得大喊道:“祖总兵,切莫放箭,末将是孙阁老手下游击石柱国,奉孙阁老之命前來接应。”
孙承宗自熹宗朝既督师辽东,袁崇焕、祖大寿都曾在他麾下听命,其时袁崇焕官宁前兵备佥事,祖大寿任游击将军,这些辽东的将士不少是孙承宗的旧部,素來钦服于他,当即放下弓箭。石柱国又将一封密札呈与祖大寿,原來孙承宗担心有什么闪失,写信劝说祖大寿上疏自辩,又答应代为剖白,殷殷嘱咐他立功以赎袁崇焕之罪,祖大寿极是感激,随即挥师入关。
皇太极不再攻城,连日率领大军在京畿四周掳掠,分兵游弋固安、良乡一带,得知袁崇焕下狱的消息,随即赶回京师,至芦沟桥遇到明军车营。为首的副将申甫乃是一个游方僧人,自言擅造战车,将一些独轮火车、兽车、木制西式枪炮呈经御览,崇祯也是病急乱投医,见样式奇特,特旨擢为副总兵,拨粮饷召募了新军。仓猝之间,召募的多是市井游手好闲之徒,自然抵挡不住满洲精骑,一触即溃,片刻间全军覆沒。皇太极兵不血刃,直逼临永定门外。梁廷栋、满桂所率四万人马本來分屯西直、安定二门,得知后金兵到了永定门外,满桂带领一万人马改屯宣武门瓮城内。不想崇祯为安定京师人心,屡屡下旨催促满桂出战御敌。满桂身经百战,深知敌强援寡,应当持重坚守,不可冒险求战,但皇帝严旨催逼,实在无可奈何,只得留下五千人马守城,与总兵孙祖寿、麻登云、黑云龙等率五千人马,挥泪而出,在永定门外二里许扎营,列栅置炮,严阵以待。西边一轮红日沉沉将落,祖大寿放眼远望,城外的一些茅屋草舍已成残垣断壁,几处竟升起几缕炊烟,蓦地传來一阵嚎陶的哭声,他听得心头十分酸楚,几乎要滚出泪來。
天将黎明时分,皇太极暗令部属冒穿明兵服装,打着明军旗帜,趁着天色昏暗朦胧之际,突然攻入明军大营。明军发觉却难分友敌,登时大乱,两军混战在一起。满桂身先士卒,奋力拼杀,一心指望梁廷栋率兵增援,可是梁廷栋在西直门的瓮城里龟缩不出。满桂势单力孤,自辰时到酉时,杀得筋疲力尽,后金兵依然潮水般地涌來,满桂又急又累,大叫一声,身上的箭疮迸发,坠下马來。副将孙祖寿正要下马搭救,一队后金骑兵蜂拥而至,将他乱刀砍死,满桂被踏成了肉泥。黑云龙、麻登云被擒,五千人马全军覆沒。
永定门外,硝烟渐渐散去,狼籍的尸体稀稀落落散布在平川旷野之间,无主的战马在寒冷肃杀的战场上徘徊悲鸣。京师震恐。
已近年关,可是大敌当前,京师上下全沒有一点儿过年的景象,也沒有心思热闹。钱龙锡一大早赶到内阁值房,径直进了首辅的屋子,从袖中取了疏本递与韩?道:“首揆大人,这是我告病的本章,我要回华亭老家了。”
“怎么不等过完年么?”钱龙锡的乞休,韩?本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竟如此之快。
“还过什么年?哪里有那心思!不瞒你说,自打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我便担心怕有今天,可是终是难以逃脱,这怕是命中注定的。当年袁崇焕起复,我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想有朝一日重振东林雄风,后來你入阁身居首揆,外有良将,内有重臣,东林渐有生气,澄清天下自是不难,可惜袁崇焕却太急于事功了,一招不慎……哎!”钱龙锡再也说不下去,神情极是萎靡。
韩?苦笑道:“稚文,当年的血雨腥风你沒经历过,只是仰慕当年东林党人,为其不计生死忠心为过的大义所激,后來你多年在南京为官,实在体会不到其中的甘苦。当今阁臣之中,你我、汝立、靖之都厕身东林,孙稚绳也心向东林,于东林的长处体会甚深,却少有看到其短处,东林多坦荡君子,世人多不怀疑,可是东林持论失之于偏,你可理会得?”
“矫枉过正,也是应该的。”
韩?心下颇觉不然,摇手道:“但如此一來,东林特立于朝,极易成为众矢之的,便是弊病。皇上对朝臣植党极是不满,不可大意。”
“我还道首揆大人是沒了壮年时的锐气,却原來有这般的心思。难怪你居中调度,不偏不倚,是怕皇上抓到把柄,如履深渊,战战兢兢,这首揆也沒多少滋味了。”
韩?将疏本还与钱龙锡道:“外圆内方,不可强争一时之气,譬如行棋布局,大势为重,不必纠缠细枝末节。总之,党之一字,慎勿再提。”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去,其言也善。我是回家颐养的闲人了,言语自然少了诸多忌讳,话从心出,口无遮拦,不转什么弯子,只是痛心东林这大好的光景转眼化作烟云,随风而散,心有不甘。唉,多说也无益了,听说皇上有意召周延儒入阁,我还是赶紧给他腾出地方吧!”钱龙锡叹息摇头,满腹心事和盘托出,面色显出几分迷惘和盛宴将毕的凄凉。
韩?大有兔死狐悲之意,黯然道:“稚文,你回老家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