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着 魔（2/4）
的东西，是决不能随便拿来当作谈资的♀种超然的态度也
着实令人迷惑不解，于是大家一致断定：段惜阴是着了魔了，那画中的姑娘已成
了精，段惜阴的魂儿已让她勾了去』时间，段惜阴变成这个劳改农场的头号新
闻人物，要问本场政治干事的大名可能许多人会答不上来；要问及拉斐尔多数人
更会瞠目结舌，而段惜阴三字却是家喻户晓。《西斯廷圣母》确实是世界名画，
可是如果你在农场随便找个人问起《西斯廷圣母》，准被几个人不摇头的；要
是问起段惜阴的大美人儿，那就妇孺皆知≡从买了那幅画，段惜阴几个星期之
内都失魂落魄∞论他走到哪儿，他都觉得人们在注意他，议论他，在他背后点
点戳戳的∷们本来就有谈不完的天，这时更有了牌余饭后消遣的话题，甚至连
一星期四个晚上政治学习的内容都不用愁了⌒几次打饭时段惜阴没在食堂露面
，大伙估摸着准是画中人给他做了饭，怪不得他近来长了膘。反过来，那天段惜
阴偶感风寒，不能出工，花衣姑娘自然又被认为是罪魁祸首』句话，自从得到
美人，段惜阴的一切一切无不跟她发生关系。
段惜阴那幅名画最初只是他自己欣赏，接着他的同屋发现这幅画的珍奇之处
，后来美人图名声远扬，他所在分场的人员闻讯纷纷扶老携幼前来瞻仰，几乎把
他们的门坎踏破⌒时屋里没人，参观者只好隔着窗钵窥探，门窗上从不挂帘
，按室内景物应当一览无余，但房间里光线昏暗，墙上刷的薄薄的一层白灰多
年前早已剥落殆尽，露出里面的碎砖，四壁灰扑扑的，加之门窗钵本来就不平
整，积尘污垢也无人揩拭，透光度比毛钵还差，平日夜间，即使室内亮着灯，
屋里的人在干些什么勾当，门外的人尚且看不清楚，如今隔雾观花，那画儿更显
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显得飘飘欲仙，益发增添几分神秘感“仰之后，观者
无不满意而去，他们的心得体会，够向亲朋好友上几天几夜的了。分场上下几
百口人首先接受教育，随后新来乍到的人，不论是奉调来此工作的还是刑满释放
留场就业的，下车伊始第一件事便是被带到段惜阴处报到。调离分场的人离开前
也要到此辞行。凡到这个分场来探亲访友或办公事的人，先要被人领到段惜阴的
住处看画，然后聆听段惜阴的艳史♀些人离开之后，自然会将所见所闻添油加
醋广为传播←息不胫而走，用不了多久，方圆数十里，这个规哪大的劳改农
场下属十个分场范围之内，无分尊卑长幼人人争来朝拜♀个分场地处偏僻，这
点却阻挡不了朝觐的热潮，的分场刹时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本来满可以
在此地立一块碑以记其盛，把这儿辟为一个新名胜的，可惜当地的领导思想不开
窍，错过了机会♀儿的人多半粗鄙，不谙礼节，莽莽撞撞来到门口，不打招呼
，也不管人家欢迎不欢迎，便探头探脑，比比划划，亚赛参观动物园或看西洋镜
一般，互相询问哪个是着魔的人。开始段惜阴对来访者很不习惯，常常不得不躲
出去，后来防不胜防，索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他们点点戳戳，自己干自己
的事。段惜阴也好，他的室友队友也好，仍按照老样子生活下去”间一长，人
们对段惜阴的怪癖已经司空见惯，而且新的奇迹很久不曾出现，流言蜚语便渐渐
稀少下去。
段惜阴在大学念书时，跟一位女同学志趣相投，慢慢地便形影不离。可是好
景不长，那年，他响应帮助党整风的号召，给党委提了几个尖锐的意见，参加了
几次辩论会，结果被打成****≮难以忍受的压力下，女同学不得不跟他分了手
。段惜阴自问没做错任何事情，心中的抑郁无处发泄，在日记本里写下一篇短
《历史将证明我无罪》～偏他疏忽大意，把这要命的日记本随随便便放在床头
就走了出去，结果被人发现告了密』天，来了几个穿公安制服的人，把段惜阴
带走了←昂着头向门口走去，在人群中看见女同学哭肿的眼睛←不怪她。跟
女同学分手，比被打成****更令他难过百倍‘同学又把送他的像片要了回去，
从此他身边再也没有什么可资纪念的东西了←被送到这个农场接受劳动教养。
起初，朝夕相处的都是绉绉的****，随着岁月的流逝，队友们死的死，走的走
，清一色的****队已不复存在，他也从一个分场调到另一个分场，从一个队到
另一个队，日夕与鸡鸣狗盗之流、登徒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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